詭異的對視了一秒,祁邵琰觸電般的彈開了。

    這一刻,隱品閣真正的幕後boss,武藝高絕的琰王殿下竟然左腳絆右腳,被自己絆倒了。

    祁邵琰悶聲罵了句娘,機智的轉換成盤坐在地打坐的姿勢,背對着林初曉,將雙手架在膝蓋上。

    “咳本王起的早了些,就打坐一下。”半晌沒聽到迴應,他緩慢回頭,卻發現林初曉根本沒醒,長舒了一口氣,祁邵琰站起身來,對着林初曉的小腦瓜比了個拳頭,復失笑,直接將她抱起來,輕輕放在了牀榻上。

    “也就睡着的時候乖巧些。醜狐狸”

    林初曉一覺睡到午後,睜開眼就聽見衛晴說:齊公公早就等在門口了。

    “你怎麼不叫醒我”

    衛晴吐了吐舌頭,“您夫君不讓,我也沒法子。”無奈的聳了聳肩膀,腦袋偏向門口。

    林初曉坐起來,就看到祁邵琰門神一樣的坐在正門口,小几和小凳剛好將進門的方向堵住,他就悠然的坐在小凳上,捧書端茶,愜意的很。

    “那可真是難爲齊公公了。”她笑着看了祁邵琰的方向,他就跟沒聽見這邊動靜似的,依舊看着自己的書。

    林初曉快速洗漱,拿上口腔大全隨着齊公公入了宮,今天,她打算將拔智齒的過程講述給皇帝聽一下,再明確的告訴他,自己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手術。

    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一律告訴皇帝,由他自己定奪。

    雖然早就預料到皇帝的反應,但景仁帝的暴跳還是超過了林初曉的預設。

    “你就每日開止痛藥,像昨天那種喫上沒多久就止痛的,給朕喫,不就得了”

    “止痛藥不能常喫,對比下的身體不好,要想一勞永逸,只有拔牙這一個法子。”林初曉斬釘截鐵。

    景仁帝操起花瓶砸了出去,混不吝的直接把林初曉轟出了殿門,殿外的齊公公滿臉黑線,忙將林初曉攙過來,“連王妃都解決不了,咱家這可如何是好啊”

    “沒多大事兒,等陛下好好想想吧。”林初曉倒是神態輕鬆,腳步輕快的出宮去了。

    馬車剛調轉方向,就聽見身後的呼喊聲。

    齊公公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琰王妃,陛下有令,讓你準備手,手術。”

    “好”

    林初曉衝着他粲然一笑,收回目光,“去臨安公主府。”

    臨安正在院子裏逗弄奶娃娃,見林初曉過來,忙將娃娃送到了她懷中,“滿月酒那天你都沒好好抱抱,他現在太胖了,我這抱一會兒胳膊就酸得很。快來幫下忙。”

    林初曉樂得幫忙,瞧着那粉嘟嘟圓潤的小臉兒,喜歡的緊,“他可真是會長啊,專挑母親好看的地方,你這個小機靈怪。”

    在肉嘟嘟的小臉上戳一下,林初曉啓齒一笑,“滿月酒那天的事情,還沒騰出功夫好好感謝你。燒了公主府那麼一大塊地,修補的費用,我來出。”

    臨安推了她的腦門一下,“若是計較這些,當初我何必答應聽說馮溫婉已經被抓進刑部了,說是要配合調查邱穎兒殺害顧明一案。”

    “她懷有身孕,雖然跟閣老府脫離了關係,終究姓馮,刑部的人是不會重型拷打的。邱家四處碰壁,卻還在各路打探,爲邱穎兒減罪。”

    “這個我倒略有耳聞,顧明終究是駙馬,這件事最能說得上話的就是平陵了,可是邱家偏偏忽略了她。”臨安看的通透。

    林初曉點頭,“沒錯,邱家不管找了多少人跟皇帝求情都沒用,就算堵上邱家大夫自己的老臉也一樣,平陵不點頭,邱穎兒沒的跑。”

    將奶娃娃交給奶孃,林初曉拉着臨安的手,走在公主府的後花園,“你最近調整的怎麼樣”

    “沒什麼可調整的,一天看不到翁斌的屍首,我就一天不信他死了。我跟孩子,都等着他。”

    林初曉按捺住勸她往前看的想法,捏着她的手更緊了些。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深愛的人出了事,她也會死等到底的,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必灌雞湯一樣的去強求別人呢。

    額頭一陣冰涼,林初曉摸了一把,指尖溼潤,“下雨了。”

    與此同時,刑部大牢門口,馮溫婉髮絲凌亂,渾身髒污的走了出來,微隆的小腹已能看出孕相。

    擡頭間,看清來接自己的人時,馮溫婉不覺手腳冰涼,竟是原地頓住,遲了兩秒才迎上去,“師父。”

    管東一席月白色長袍,未帶隨從,撐傘站在門口。

    天空中飄着沉重的雨點,啪嗒啪嗒的拍打在油脂傘面上,“咱們走回去。”

    “是。”馮溫婉下意識的答應,這是她面對師父的日常狀態,沒有說“不”的可能。

    雨中漫步,更添了幾分淒涼。

    馮溫婉下意識的接過油紙傘,動作怯懦的好像一個怕被打的孩子。

    管東也不客氣,放任她接過,開了口,“謀劃殺害顧明的人,跟彩悅閣有關,咱們京都的暗線近日銳減,我懷疑也是彩悅閣裏的人所爲,以前敵暗我明,以後未必。”

    “師父查到是誰了”馮溫婉雙目衝血。

    管東聲音低沉,“查到了,你要如何你能如何”

    “此番是我們擅作主張,沒聽師父的話。”

    “代價有多慘痛,已經擺在你眼前了”

    “是”馮溫婉熱淚盈眶。

    她的顧郎,幾天前還活生生出現在身旁,談及給娃娃取名字的事情,他笑得那樣開懷。

    因爲要處理掉平陵,顧郎信了她安排英秦的計策,兩人覺得事情小,就沒有向師父稟報。直到這一刻,馮溫婉都不知道究竟哪一步做錯了。

    雨勢恍若直到她的心情,下的越發大了。

    快到馮溫婉宅子時,管東停下腳步,聲音緩而冷,“這是最後一次機會。”

    馮溫婉抿脣點頭,正要說些什麼,忽聽到一陣熟悉的咒罵聲:“馮溫婉,你個賤蹄子,趕緊給本公主滾出來我知道你已經出刑部大牢了,你個膽小鬼,夥同密友殺害我夫君,我今兒就是來上門討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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