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平時他們沒有交往，今天無緣無故約他喫飯，一定有問題。一張桌子六七人，歆文只認識笑強一人，等菜上桌的時候，通過他們談話還知道，這六七人都是新員工，今年跟着老闆學徒，想知道老闆給他們工資和單價。
</p>
歆文如實說出工資金額，在衆人當中，他的單價最低，笑強又說：“今年老闆太摳了，工作一年給大家發一箱奶，他開車送到家，臉皮真厚。”
</p>
聽到這句話歆文很難過，歆文沒有收到奶，也許笑強不知道，言多必失，把老闆的醜事說出來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歆文微笑着喫飯，結賬的時候他們aa制，所有人當中，只有歆文騎着自行車，他們都騎着電瓶車，歆文臉上沒有光。
</p>
笑強覺着，這是一次很簡單的聚會，可是，歆文覺着不簡單。等歆文回家，鄰居都走了，歆文把老闆送奶的事情說出來了，媽媽說：“你確定新人都有嗎？”
</p>
歆文點點頭默認，母親首先想到的是問幕益，母親寧可相信外人，也懷疑歆文的話。通過詢問知道結果，事情正如歆文所說。
</p>
有時候不是爲了禮物，而是爲了面子，媽媽給老闆打電話，想知道事情來龍去脈，老闆喫着魚說：“實在不好意識，我今年預算有誤，就缺一箱奶，我覺着咱們關係不錯，身邊還有幕益，明年不會忘記了。”
</p>
說的很輕巧，還不是爲了省錢，沒有把歆文看在眼裏，今年還要跟着他去打工，媽媽客客氣氣說：“那就算了，我就想確認一下。”
</p>
如果今天不客氣，明天給歆文穿小鞋。
</p>
華江圍着市裏轉一圈，幾十塊錢瞬間打水漂，他父母省喫儉用攢錢，他和同學在市裏消費，從來不看價格，跟在外地打工的時候一樣，一碗牛肉麪十幾元，老家縣城六七元，華江覺着很便宜。
</p>
平時華江大手大腳習慣了，今天不懂得節約，更不知道從哪裏開始。朋友沒有事想不起來聚會，只有有求於人的時候，還能想到同學和朋友，想讓他們給自己出主意。同學說：“昨天我去相親了，女方要一萬彩禮，我不想答應。”
</p>
華江說：“其實一萬彩禮也不多，可以談一談。”
</p>
同學說：“我在縣城上班，每個月一千五六，一年的積蓄白白給她們家，我不甘心。”
</p>
華江說：“你爲什麼不去外地打工，外地企業工資很高。”
</p>
華江說完這句話，這位同學開始沉默，他不想離開老家，即使拿不到高工資，已經習慣了老家的生活，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安安穩穩生活一輩子。人的最求不同，選擇不同，最終結果不會相同。
</p>
無意間，這位同學問華江“在外地有沒有談對象”，他們老家全靠相親結婚，如果有誰在外地談對象，這可是大逆不道，父母這一關很難通過。正因爲這樣，華江在父母面前沒有提起麗婷，她只能在華江心裏，父母完全不知道。
今年父母也煩惱，去年有人提親，今年沒有人提親了，好年齡只有幾年，如果繼續浪費時間，父母會很着急。
</p>
他這個年齡段，初中下學都去外地打工，一年回家呆幾天，耽誤幾天等於一年，村裏男多女少，婚姻只有男方着急，她們有足夠時間耗着。
</p>
媒人是吃裏扒外的行業，每天兩頭跑，喫着喝着拿着，不幹一點正事。
</p>
父母發現華江年齡不小了，不能一直等，媽媽專程來到媒人家裏，想催一催。媒人家裏有五六人，他們想法很簡單，想讓媒人給孩子介紹對象。
</p>
每年春節前後，媒人在農村是一個很忙的職業，拿着好酒好菜送禮，按照禮品價格排序，媒人服務某一位客人。
</p>
剩下的**都在客廳討論，都想知道對方孩子年齡、職業、學歷，華江媽媽開始自我介紹。有些人覺着華江年齡不大，不用着急談婚論嫁，華江是中午的太陽，他們的兒子是下午的太陽。
</p>
一個人從臥室出來，另外一人進去，禮品可以看到，紅包沒有人發現，媒人嘴裏說不在乎東西，她把值錢禮品放在客廳，便宜禮品放在牀底下，只有這樣，大家只會送好禮物（值錢）。
</p>
這就是男多女少背後的心酸，都想讓孩子傳宗接代，沒有女孩子何談傳宗接代。
</p>
如果繼續排隊需要等兩個小時，華江媽媽原路返回，回家路上遇到媒人客戶，他們提着禮物去找媒人，希望孩子早一天脫單。
</p>
這些孩子不讓父母省心，小時候想讓他們儘快長大，平時省喫儉用的錢送給媒人，送人的時候很大方，一點不敢含糊，一點不敢小氣。
</p>
華江在市裏買了一個魚缸，還有幾條小金魚，家裏沒有地方放魚缸，養魚是富人的喜好，貧窮需要養貓，家裏有老鼠，剩菜剩飯喂貓，一點都不浪費。
</p>
媽媽問華江多少錢買的，華江很自信說：“幾十塊錢，不貴。”平時媽媽去市裏不捨得坐公交車，每次都騎着電瓶車去市裏，媽媽能省就省，華江能花錢絕對不省錢，沒有單獨過日子不懂柴米油鹽貴。
</p>
他在家裏還要呆三天，心裏怨氣沒有敘說，孩子回家一趟不容易，開開心心過完春節算了。他們家沒有貓，鄰居家有一隻貓，平時沒有事找喫的，今天發現華江家裏有幾條魚，晚上貓不回家了，等着喫魚。
</p>
這一幕讓華江發現，家裏有紙箱子，把紙箱子割開做一個蓋子，把魚缸蓋好，害怕貓喫魚，更害怕貓掉在魚缸裏，前者魚會死亡，後者貓會死亡。都是好鄰居，不能殺生啊。
</p>
歆文不這樣認爲，主人沒有照顧貓，死在他們家裏理所應當，不用做任何賠償，敗壞一個紙箱子有點浪費。在歆文眼裏，一個紙箱子也是好東西，放在家裏可以賣錢，華江不懂得積少成多，哥哥不會過日子。
</p>
兩人性格分叉太嚴重，一個繼承父母思想，一個習慣自由生活，可是父母總想着華江，把華江利益放在首位。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