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很壞,昨天晚上來一趟,歆文沒有休息好,今天早上帶來工具開工,讓歆文把眼前工作做完。前面我也提到過,爲了節約工時,老闆選擇晚上搬運材料,有些路段有時間限制,裝修材料只能晚上運輸。凌晨兩點鐘,大家開始搬運木板,還有幾張石膏板,石膏板只能兩個人擡,防止摔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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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幹活,老闆坐在車裏當大爺,有一位老員工說:“去年搬運不小心,摔壞一張木板,老闆扣他一百元,晚上幹活沒有工資,搞不好會扣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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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扛板子很累,已經搬完一半了,有人提議休息一會,老闆發現十分鐘沒有人下樓,順着樓梯往上走,發現他們在休息,老闆說:“明天還要幹活,你們今晚不想回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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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無條件做貢獻,不分青紅皁白亂罵,忍氣吞聲繼續工作,還有就是歆文,走着慢一點老闆罵他,沒有天理,沒有公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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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卸完車司機已經睡着了,喊醒司機,儘快回去,老闆在前,司機在後,他們走後,歆文躺在木板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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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文回想以前,上一個工地最起碼有一個宿舍,現在畫地爲牀,生活太艱苦,想到老闆面孔和表情,他對這份工作有另外一種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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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麗婷走後,華江打算退掉房子,房間裏裝滿了他們的生活點點滴滴,睜開眼睛看到房子擺設,就能想到麗婷,爲了儘快走出這段感情,防止影響下一段感情,只能回宿舍。宿舍還是那個宿舍,只是換了兩個室友,在室友眼裏,華江是新入社的員工。搬宿舍之前,華江把他們的合影都扔了,就當從來沒有過這段感情,在刪除麗婷聯繫方式的時候,華江選擇留下,可能是忘不掉初戀(左右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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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家的列車上,麗婷回想曾經甜蜜的生活,和華江重要時刻,這都是人生過往,瞬間變成從前,麗婷的損失只有她自己清楚,列車上人來人往,麗婷差點流下眼淚,列車上都是陌生人,咬着牙忍住眼淚裝堅強,也許衆人都在僞裝,他們表現着比麗婷更真實罷了,看穿不揭穿,看透不說透,給自己一面之緣朋友留念,從這一天開始,這段感情真正的畫了一個完整的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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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文對裝修一點不懂,一年以前看得不少,關鍵是沒有時間實戰,也沒有人給他機會,第一天業主拿着圖紙來了,歆文能看懂圖紙,尤其是安裝幾個盒子,幾個插排,幾個開關,家裝無非就這幾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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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套房子花掉半輩子積蓄,裝修房子希望維持幾年,甚至幾十年,對最終效果要求很高,不想有一點瑕疵。老闆喜歡忽悠,只要是業主提的要求,老闆點頭答應,說的最多的話是“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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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業主走後,老闆開始畫大餅,從哪裏開始,業主面前一套,業主走後一套,和剛纔說的完全不一樣。難道這就是騙嗎?等裝修好,業主能不能滿意還是未知數,能不能保證長期居住也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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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購買材料的時候,絕對不會買最好了,只會購買利潤最大,回扣最多的材料。打開一桶膠,歆文聞到一股臭味,有人讓老闆購買口罩,老闆說:“打開窗戶就行,戴口罩太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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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他買好木板,他說:“木板不分好與壞,放在裏面無所謂。”只有讓老闆花錢,他一定有理由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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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還有別的工地,不能一直在這裏,等老闆走後,一位師傅說:“報價的時候一百多,在建材市場每桶二三十,連一個口罩不捨得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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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文說:“老闆不怕出事嗎?”師傅說:“就算牆面不刷膠,半年以內沒有一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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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文是一個孩子,正在長身體,每天聞毒氣容易生病,尤其是對他以後,或者是後代有問題。居然選擇這條路,咬着牙堅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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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江女人緣不錯,麗婷走後不久,他的徒弟向萌萌投懷送抱,也許是公司男少女多原因,一個人寂寞,想找人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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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爲了表現自然,不是有備而來,向萌萌拉一車衣服走來,走到華江身邊故意摔倒,華江拉她的時候,向萌萌躺在華江懷裏,這一幕讓很多人發現,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華江開始裝傻,華江說:“我幫你推吧,你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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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萌萌點點頭,華江把衣服放在桌子上,向萌萌說:“這一箱已經縫完了,幫我拉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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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原路返回,圍着車間轉一圈,間接性告訴大家,華江是我的人,你們不要給我搶,我已經鎖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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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修的時候需要切割板子,尤其是石膏板,屋內都是白色,灰塵比膠還髒。歆文嗓子不好,尤其是灰塵,沒有口罩的保護嗓子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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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闆認識一位賣豬肉的老闆,還有就是豬血,不知道豬血便宜,還是豬血白送,讓他們喫豬血,老闆經常說“喫這種東西對身體好。”一共就一個菜,不喫只能餓肚子,小區外邊有超市,在超市買點鹹菜,如果有不好喫的飯菜,歆文放點辣椒醬,將就喫點。這位師傅做:“少買這些東西,咱們是民工,隨時都有可能換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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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文覺着在這裏能工作一個月,一包鹹菜,一瓶辣椒醬還能喫不完,對師傅的話半信半疑,他是歆文的師傅,爲了尊重他點點頭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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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業主每天都要上班,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看着,等到晚上他們去外邊透風,這個小區屬於裝修期,遠處有很多小帳篷,也可以說是打地鋪,民工在這裏喝酒聊天、擼串,歆文發現他們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看到他們就像是看到自己的以後了,這就是歆文人生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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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意人生活很艱難,爲了表現着乾淨,每一個盤子、碗都要套袋子,一次性袋子使用很多,製造很多垃圾。沿着地攤往前走,歆文經過每一張桌子的時候,老闆笑嘻嘻說:“進來隨便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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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歆文不在乎價格,看重的是衛生,露天小飯店,喫起來不放心。今天他們在樓上喫饅頭,經過一個饅頭店的時候,有一位師傅騎着三輪車送饅頭,手面很髒,拿着饅頭亂跑,如果自己運氣不好,喫到這個饅頭,一定會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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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文師傅喜歡喫烤串,他們不是掛羊頭賣狗肉,而是掛羊頭買豬肉,給客戶玩文字遊戲,烤串樣子不好分辨,味道差不多,甚至一樣,其實歆文不喜歡喫烤串,出門在外面子很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歆文買十塊錢的烤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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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師傅能喫辣、能喝酒,回去路上買兩瓶啤酒,烤肉師傅按照歆文師傅提出的要求給歆文烤串,等烤串放在歆文手裏的時候,他發現上面全是辣椒,由於生意很好,如果退掉重做,老闆不會有意見,可是師傅不願意等,歆文又買兩個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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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文喫着烤串和餅,他師傅喝着啤酒喫烤串,聽到有人開門,剛開始認爲是老闆,他們老闆太摳了,如果發現他們喫烤串喝啤酒,一定要喝一瓶,喫兩串,鐵公雞一毛不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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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是業主,拿着一條煙、一箱奶、一袋水果,業主笑嘻嘻說:“喫飯啊,喫個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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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明白人,老闆不幹活只知道答應,無條件的答應,人前一套人後一套,要想裝修好,一定要送禮,禮物送給裝修師傅,他們收到禮物,一定會認認真真幹活,把錢花對了,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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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的膠很刺鼻,業主聞着膠捂鼻子,師傅這樣解釋:“由於牆皮時間太久,一定要用劣質膠燒,防止以後影響使用年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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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夫婦對視幾秒,對他的話半信半疑。由於是晚上,他們家裏還有孩子,不可能長時間看,放下禮品空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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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師傅可是老油條,發現業主走後,把煙放在書包裏,給歆文三分之二的奶,水果兩人平分,分完禮品之後師傅說:“你不抽菸,多給你兩盒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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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歆文點點頭答應,業主走後立刻分髒,看他的手勢,看他的速度,以前沒少幹,在晚上休息之前,這位師傅說:“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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