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一定，萬一玉肉只有表面的這一部分，還不是鉅虧。”
這時候，人羣中有個人走了上來，客氣問道：“這位老闆，你不用往下切了，我先前見到這料子是你花了一百八十萬買來的。這樣吧，我出兩百萬，轉手給我，接下來的風險我來承擔。”
“我出兩百一十萬！”人羣中又有人舉手叫道。
老趙笑了笑：“不好意思，這料子我不賣。”
在老趙看來，自己剛切垮了一個全賭原石，黴運已經被自己用掉了，擦到現在，這塊半賭原石賭漲的可能性很大，如果真是大漲，自己今年鋪子裏的貨源就算是有着落了。
老趙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開啓擦石機，繼續擦起來。
隨着老趙手上的動作，半賭原石表面，越來越多的玉肉顯露了出來。
薛姓女人適時的往上面潑上一瓢水，翡翠玉肉的光澤更加的明豔動人了。
“你們看，玉肉的痕跡就沒斷過，依我看，肯定是大漲啊。”
“不用往下擦了，我出兩百五十萬，老哥，賣給我吧。”又有人叫價了。
“我出兩百六十萬！”
“……”
隨着人們的叫價之聲響起，老趙的臉色變得有些興奮起來，剛纔因爲切垮的心情一掃而光。
一般玩賭石的時間越長，對賭石的感覺就會越好，老趙浸淫賭石這麼多年，經驗自然是豐富的，他現在的感覺越來越強烈，自己手中這塊石頭肯定大漲。
站在一邊幫忙的薛姓女人也是眼睛放光，如果擦完之後，全是糯米種藍綠的料子，那麼這塊賭石的價值至少要翻十倍，也就是一千八百萬到兩千萬左右。
她的心裏有些羨慕起來，同時也有些後悔起來，早知道先前在攤位上就先老趙一步將這塊半賭原石搶下來了。
擦石比切石可是要累多了，而且比較消耗時間，不過老趙現在是幹勁十足，連水都顧不得喝上一口。
很快，這塊半賭原石五分之二的表面都被老趙給擦出來了。
如大家所猜想的那樣，五分之二的表面都佈滿了誘人的同種翡翠玉肉。
老趙按耐下有些激動的心情，關掉擦石機，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取下防護手套，喝了一口水。
“老哥，我再加價，我出六百萬，賣給我吧。”
“我出六百五十萬！”
“老哥，萬一接下來表面的玉肉斷了，你可就要鉅虧啊，這個風險，讓我來幫你承擔吧，六百六十萬！”
老趙笑了笑，懶得迴應他們，戴上防護手套，繼續擦石。
幾分鐘後，一邊的薛姓女人一瓢水潑了上去。
“咦，你們快看，好像玉肉斷了，而且還出現了小裂紋。”依舊是那個眼尖的人高聲道。
“不是吧，我來看看……”
人羣更加聚攏了一些，紛紛探頭往切石機上那塊半賭原石看去。
老趙原本興奮的表情，立即一變，低沉着聲音道：“拿水來。”
薛姓女人將一瓢水遞了過去。
老趙將水慢慢的淋在剛纔擦過的地方，隨着水的流下，擦面漸漸的清晰了起來。
“居然有小裂縫，這可是不詳的預兆啊。”
“還好這位老哥剛纔沒有答應，不然的話……”方纔叫價最高的那個人，心有餘悸。
裂紋雖然很微小，但是一旦出現了，對賭石者來說，無疑是重重的一擊。
再加上出現的小裂紋處沒有玉肉的顯露，這就更是不妙的兆頭。
“老趙，別灰心，或許只是這麼一小處。”薛姓女人安慰道。
老趙收拾一下心情，手持擦石機，繼續擦起來。
這一回，老趙擦石的動作很快，三分鐘後，整塊賭石的側面都被擦了出來。
薛姓女人一瓢水澆了上去。
等水將石屑帶走之後，內部的情況再次顯露出來。
“啊，你們看，裂紋越來越多了。”
“是啊，而且剛纔擦的地方也沒有玉肉，難道整塊賭石就有剛纔那一小部分的玉肉？”
“品相多麼好的一塊石頭啊，難道就這樣垮了？”
衆人的議論之聲刺痛着老趙的神經。
“不應該是這樣啊！”老趙心中痛呼出聲，面容有些呆滯起來。
先前還有些羨慕的薛姓女人這時又爲老趙感到惋惜，嘆了口氣，道：“老趙，把它切開看看吧。”
老趙深深呼吸了兩口氣，強力的壓抑住自己內心的風浪，將檯面上的半賭原石移動到切石機的刀片下。
按下電源，切割片高速旋轉起來。
老趙握着手柄往下壓，切割片切到賭石上，發出刺耳而難聽的聲音。
很快，這塊半賭原石在切石機下一分爲二。
薛姓女子連忙取過一瓢水澆了上去。
等水將切面沖洗乾淨後，裏面沒有一點翡翠的蹤跡。
“唉，真的垮了。”
“居然只有開窗和外圍的一部分表面有翡翠，這塊石頭也真是夠坑人的。”
“這種品相的石頭能賭垮，這位老哥的手氣也是黴到家了。”
衆人的議論聲進入老趙的耳朵中後就變成了“嗡嗡”聲，他現在已經聽不見其他聲音了，只有自己的聲音在腦海中迴響：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剛纔的全賭原石四十萬，現在的這塊半賭原石一百八十萬，兩個加起來二百二十萬，就這樣白白的打水漂了。
這種感覺，當真是猶如坐過山車。
“老趙……”一邊的薛姓女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要寬慰他兩句，但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詞語。
她現在心中對老趙更多的是同情，畢竟大喜之後的大悲，放在誰身上也不好受。
“沒事，不就是切垮了兩塊石頭。”老趙長長的舒了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
雖然白白的損失了兩百多萬，但對老趙來說，這點錢還不能讓他傷筋動骨，只是心理上不好受而已。
玩賭石的人，大多都相信運氣。
老趙運氣實在是太醜，所以圍觀的衆人下意識的就退後了一些，儘量的離他遠點，免得沾染上了黴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