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丈母孃搶着出手了,葉鋒索性旁觀起來,倒想看看丈母孃如何對付這個碰瓷者。
碰瓷老人仿若沒聽見方惠瓊的叫罵,只是抱着雙腿,捲曲着身體,不停痛哼。
碰瓷老人的不搭理,再次激發了方惠瓊的怒火:“老東西,你要是再不識相起來滾蛋,信不信老孃真的碾死你!”
見喫瓜羣衆們圍得差不多了,碰瓷老人涕泗橫流的痛叫道:“現在的人有幾個臭錢就不把人命當回事啊,撞到人了還這麼囂張,沒有王法啦……”
出於對弱勢羣體慣有的同情,圍觀的人們開始對方惠瓊指指點點起來。
在大城市生活的方惠瓊,似乎覺得自己比這些在小城市生活的人優越,雙手叉腰,傲嬌的迎着衆人的目光,大聲說道:“你們這些不明真相的喫瓜羣衆可別亂嚼舌根啊!”
“我們是燕京來的,今天是回綠春探親。這個死老頭,看我們開着豪車,半路突然衝了出來,就是想要碰瓷!”
“你們大家造嗎,在燕京,我住在最奢華的雲蒙山別墅區,像這種專找有錢人碰瓷的人,我見得太多了!”
“老頭,實話告訴你,老孃我不差錢,你要是不讓開,我就壓死你,到時候大不了賠你點錢就了事,不過你可就沒命花這個錢了。”
方惠瓊昂首挺胸,噼裏啪啦的說了一大通,感受到衆人投向她的目光,心中實在是暢爽無比。
這種被人關注,成爲焦點,頓時讓方惠瓊有一種獲得主角光環的感覺,這種感覺,賊爽。
對於方惠瓊的做作和無恥的自吹自擂,圍觀的衆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紛紛出言指責方惠瓊。
“這個女人,臉皮可真是夠厚的,這個老頭渾身血淋淋可憐巴巴的,怎麼看都不像是碰瓷的,我看八成就是他們開車撞了人!”
“像這種人,就是典型的暴發戶了,以爲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撞了人不趕快把人送去醫院,還揚言要人的命,真是沒有天理了。”
“老人家,我看你還是打電話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和這種女人講道理,沒用的。”
今天的方惠瓊,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衆人的指責,不僅沒有讓她收斂一些,反而激得她變本加厲得撒潑起來。
“老不死的,別以爲有喫瓜羣衆幫襯着你,老孃就會買你的賬!今天你嚴重影響到了老孃的心情,我數三聲,你要是再不爬起來滾蛋,別怪我動手打人。”方惠瓊一邊說着,一邊擼自己的袖子。
方惠瓊數完三聲後,見躺在地上的老頭還沒動,忍不住就要上去踹他。
不過就在這時,從圍觀的人羣中突然衝出來一夥男人。
這夥男人穿着不倫不類,爲首的傢伙留着一頭花裏胡哨的長髮,很有幾分已經消失許久的葬愛家族成員的既視感。
“這他媽是誰啊,敢在我金馬主管的地盤上鬧事,是活得不耐煩了吧?”爲首的傢伙說話了,用一種很吊很囂張的語氣。
“大金哥,現場的情況已經很清楚了,這幾個人開着破奧迪,在城裏橫衝直撞,撞到了這個老人。”
“不僅如此,剛纔我還聽見這個潑婦污衊這個可憐的老人碰瓷。”
“大金哥,作爲社會好青年,見義勇爲是我們的本分,遇到這種事情我們不能不管,是時候教教這些大城市來的人做人的道理了。”
聽見這夥混子說出的話,方惠瓊心中根本不慫,指着金馬噴着唾沫叫道:“小子,你算哪根蔥,也敢出來多管閒事,信不信老孃用錢砸死你!”
金馬走到方惠瓊面前,冷笑一下,然後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啪!”的一聲脆響,在方惠瓊的臉上響起。
“老女人,老子再重申一句,這裏是老子的底盤,你竟然敢在這裏撒野!”
方惠瓊一隻手捂着臉頰,呆住了。
她實在是沒想到,一個突然出現的混混,竟然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扇她的嘴巴。
短暫的愣神過後,方惠瓊哪裏忍受得了這個,擡起右手就想扇回去。
只是其他混混立馬圍了上來,大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趨勢,讓方惠瓊擡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金馬看着方惠瓊,蔑視道:“老孃們,別以爲有幾個臭錢就能拽上天,在老子的地盤,你就算是龍,也得給老子盤着!”
金馬說完,斜瞟了葉鋒和李若雲一眼,然後接着說道:“你們開車撞了人,第一時間要做的是把傷者送去醫院治療,而不是在這裏叫囂撒野!”
“燕京來的又怎麼樣?開奧迪又怎麼樣?今天老子就把話撂在這裏了,你們要是不跪在老子面前磕頭認錯,然後將老人送去醫院治療並賠償,老子不介意教你們重新做人!”
圍觀的很多人都知道金馬是什麼樣的人,不過對他今天“見義勇爲”的行爲,還是表示了讚許和支持。
“真是沒想到,咱綠春道上有名的大金哥這麼富有正義感!”
“收拾這種有幾個臭錢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暴發戶,還得大金哥出馬。”
“剛纔這女人不是挺囂張的嗎,怎麼現在屁都不敢放一個?對這種敢在咱們綠春撒野的人,絕對不能輕饒了!”
在圍觀羣衆們的言語攻擊中,方惠瓊剛纔分泌出的腎上腺素急速衰退,她不由得扭頭看向李政德,希望李政德站出來爲她說句話。
讓方惠瓊失望的是,李政德此時是一臉的慫樣,臉上的表情比自己還緊張,完全指望不上他能幫一丁點的忙。
無奈,方惠瓊只好將求助的目光看向葉鋒,希望葉鋒像之前對她那樣對這些人發飆。
這樣的話,方惠瓊自己便能從衆矢之的的泥沼中掙脫出來。
然而現實還是讓方惠瓊失望了,葉鋒只是冷眼旁觀着這一切,別說發飆了,甚至就沒打算說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