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望向了西北位陣樞,看着那柱沖天的光芒,滿意地說道:“原來是西北位陣樞,那我便放心了,那座陣樞絕對不會出問題。”
安止嫣一聽,你這小子可真不謙虛啊?
你修的陣樞你放心,那我爹修的陣樞你就不放心了?
敢情你是覺着自己比我爹修的還好?你到底要不要臉啊?
安止嫣便鄙夷地白了葉鋒一眼,不善地說道:“你放心個屁啊?就因爲他們倒黴地守在你修的西北位陣樞,你才應該替那小子當心點。
“要是所有陣樞都是我爹修的,那才叫萬無一失。”
葉鋒輕笑了笑,譏誚地說道:“你當我是傻的?
“秦將軍要是自己就能修復內層麟盾,早就自己去修了,還用得着大費周折的派人回去找人手?
“不是我說話難聽,這一次要不是幸虧遇上了我,你們的內層麟盾現在到底還在不在,恐怕都很難說。”
安止嫣看着葉鋒這副囂張的模樣,氣得夠嗆,卻又居然無以辯駁。
天台上有花有景,有桌有椅。
葉鋒和安止嫣兩人在桌前坐了下來,又有侍人端來了簡單的茶湯小點。
葉鋒舒服地坐在椅子上,伸手從盤中撿了塊小點心丟進嘴裏。
同時看到,雕石拱橋橋口處,各個馭妖師的隊伍已經紛紛上馬,一組一組有序出發,向麒麟雙盾奔馳而去。
葉鋒嘴裏嚼着點心,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他再擡眼,懶洋洋地看了一眼前方高大宛如天穹的麒麟雙盾,心滿意足地心想,誰能想到,有這麼一天。
自己居然能在如此深遠的地底下,這麼舒服敞亮的觀景臺上,一邊喫一邊喝,觀看世間難得一見的禁獸的馭妖儀式?
這也不要太爽了吧?
……
八隊馭妖隊伍策馬進入外層麒盾,再進內層麟盾,身影隱入了內層麟盾淺金金色的盾壁中。
葉鋒看不到他們分別奔至了各自陣樞之處,紛紛向南位陣樞遙遙揮動旗幟,回報情況。
葉鋒的視野中,只有這座高大的麒麟雙盾,雄偉奪目宛如金山,莊重威嚴。
他注視着這座沉默的麒麟雙盾,坐在椅上的身軀忍不住稍稍前傾了幾分。
他們到底怎麼馭服內層麟盾最中心處,圓形石壇上的那頭小獸?
這場馭妖儀式到底是如何進行的?
上階以上境界的大散修者,能力足使山崩地裂。
在冰湖上時,葉鋒已經見識到了那位宮北大人開山破湖的恐怖實力。
禁獸的術力,又毫無疑問,也是極爲強大的。
那麼接下來,這場更勝與禁獸一戰的馭妖儀式,將會是什麼樣的呢?
在麒麟雙盾中,會出現什麼壯觀的景象呢?
安止嫣坐在另一張椅子上,也注視着麒麟雙盾的方向,輕聲說道:“馭妖儀式一旦宣佈開啓,柯大人就要喚醒森宮混沌獸了。”
葉鋒看了安止嫣一眼。
喚醒森宮混沌獸。
不管哪頭兇猛野獸,醒來後發現自己被囚禁在一個籠子裏,第一個反應必然都是暴跳如雷,想要掙脫牢籠。
聽說,禁妖令排行榜上的禁獸,有一個算一個,無不性情高傲狂暴。
也不知道,那頭森宮混沌獸是個什麼脾氣的。
反正,那傢伙看着不起眼,可是就連在做夢的時候,都差點搞崩了內層麟盾。
如果是醒着的時候發火,得有多要命?
內層麟盾內,東位陣樞。
柯子平帶着他的貼身侍衛,與四海商會的一位馭妖師及隨從,在一隊四海商會精銳騎兵的護衛下,奔至東位陣樞,在陣樞平臺前下了馬。
騎兵們迅速安置好馬匹,搬下儀式所需的法器物具,在平臺上佈置好了一切。
所有人在平臺上迅速就位。
在柯子平的准許下,一名騎兵向南位陣樞揮動旗幟,同時另有騎兵開啓“蜃海”,向南位陣樞報告,以示準備完畢。
不久之後。
所有七方陣樞,都接到了南位陣樞宮北的旗號及傳音命令。
森宮混沌獸的馭妖儀式,正式開始!
……
東位陣樞平臺處几案上的“蜃海”中,終於傳來了宮北那低磁而深沉的聲音:“柯子平,解開術力。”
柯子平聞言,沉聲回答道:“遵命。”
話畢,他向森宮混沌獸的方向邁前一步,凝神望向了遠方圓形石壇上。
那座圓形石壇太遠,石壇上的籠子太小,僅憑肉眼根本難以看見。
但是,在柯子平的腦海裏,那頭一直沉浸在自己織夢術中的紅色小獸,一呼一吸一舉一動都清晰如在眼前。
柯子平非常清楚地感覺到,森宮混沌獸安靜地伏在籠中,尤在沉睡,甚至還在輕輕地打着呼嚕。
它身側的那兩株小嫩枝,仍在不停地向着內層麟盾射着小葉,就像一個調皮的孩子在玩着彈弓。
柯子平爲森宮混沌獸織就的,是一網幸福幼時之夢。
此刻它表情幸福而滿足,就好像正在母親的懷抱中撒嬌。
而事實上,這隻森宮混沌獸已經至少有兩百多年的壽命,已然成年。
它雖然長得似貓像鼠又像狐,實際是一頭雄性的混沌古獸王脈後裔,覺醒了極爲強大的術力血脈,性情多變而狡詐。
就連柯子平也猜不到,自己一旦解開了施於這頭森宮混沌獸身上的夢幻之後。
它究竟是會先好奇地觀察一下自己所在的環境,還是會直接……
大發雷霆。
柯子平的“遵命”兩字,自“蜃海”清晰傳達至了其餘七座陣樞之處。
在這一刻,時間彷彿停止,麒麟雙盾成爲了一座靜止之地。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提起了所有的精神,仿若雕像一般,堅守在自己的位置,緊張等待。
等待着森宮混沌獸的醒來。
等待着這一場惡戰的開始!
在這一片緊張的寂靜中。
柯子平遙望着森宮混沌獸的方向,凝神聚集識海中的所有術力,肅立舞袖,修長的手指穩穩捏出幾個法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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