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把黑衣少年臉上的“罪”字去掉,這黑衣少年就不用總拿黑布纏着臉了不是?
反正自己都想幫這少年了,就乾脆好人當到底,跟個娘們似的婆婆媽媽到底算了。
葉鋒便又認真地說道:“我認識一位老先生,他的藥房裏面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藥材,也許能有辦法幫你把臉上的那個刺字去掉。”
“不必了,我不在意。”手小欠終於開了口,平靜地說道,“之所以矇住臉,只是爲了應付孫鱈的要求。”
葉鋒看着手小欠。
雖然好意再次被拒絕,這一次他卻會心地笑了。
善意終究是溫暖的。
不論如何,這個孤僻的少年不但沒嫌自己太過多管閒事,竟然還開口跟自己說了一句勉強算是有真正意義的話,算是意外的收穫。
而且,葉鋒還沒有想到的是:
在面對自己臉上這個具有侮辱意味的“罪字”,也便是面對自己曾爲人奴的卑賤過往時。
這位黑衣少年竟是如此的豁達與坦蕩。
葉鋒微笑着,注視着手小欠臉上那個鮮紅的“罪”字。
不知爲何,他忽然覺得這個字也不再那麼刺眼,反而有了幾分傷痕一般的滄桑美感。
嗯,挺有型的。
這一次,輪到手小欠先行開口,面無表情地問道:“你買那枚丁等中品的妖石,是要做什麼用?”
葉鋒聽了,知道手小欠說的是小姑姑幫自己買的那塊“瑕石”,便伸手從懷裏把那個小錦盒取了出來。
葉鋒打開錦盒,把這顆花生米大小的妖石捏在指尖,打着轉看了兩圈。
他笑着說道:“說實話,我是想回去以後能把它轉手賣了,掙點兒銀子的。
“可惜我根本不懂妖石,也不認識買賣妖石的商販,都不知道該賣給誰。”篳趣閣
葉鋒用手指轉着妖石的動作一頓,奇怪地說道:“不是普通的丁等中品妖石?”
手小欠喝了一口茶碗裏的茶水,平靜地說道:“雖然它的品級很低,達不到西庭對外出售的要求,但卻是一塊極爲難得的裸石。”
葉鋒有些感了興趣,“裸石?”
手小欠略一點頭,“不錯。”
他又擡起頭來,微有深意地看了葉鋒一眼,說道:“如果你真的學過法陣謄修,怎麼可能連馬車車軸上的‘妖石法陣’都沒見過。”
葉鋒捏着這塊小小的妖石,發覺這位黑衣少年的目光,竟是犀利得像刀一樣。
嗬,這小子瞧着不聲不響,着實卻是耳聽八方眼觀六路啊。
自己當時在馬車外跟秦芸蔓的簡單交談,這小子居然字字都有留意。
而且,自己假稱學過法陣謄修的這件事,秦芸蔓都沒起疑心。
反而被這個小子給看出破綻了。
這個小子確實不簡單。
葉鋒泰然自若地笑了笑,說道:“見笑了,我自小在巨石城長大,從沒進過中原。
“寒殤陣的禁制太過厲害,整個巨石城裏連塊妖石都見不到,更不用說法陣了。
“我在先生府上拜讀學習的都是些較爲古老的法陣典籍,除此之外,確實從來沒見過什麼‘妖石法陣’。”
手小欠注視着葉鋒,這一次倒是沒有質疑,點了點頭說道:“‘妖石法陣’其實不是一幅法陣,而是法陣的一系分支。
“這一系法陣分支,是由十四年前睿王所創的一幅異類法陣而來,近幾年才普及民間,屬於興起不久的一系法陣。”
葉鋒聽了,卻是有點疑惑,問道:“什麼異類法陣?睿王所創的?睿王不是一位大修行武者麼?他又不是陣師,怎麼可能創下一幅法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