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斷開死去的巨根,再被他從術盾之上扯了下去,如同拋棄斷肢一般扔拋滿天。
這些巨根就像涌泉,不斷地從地面下瘋狂衝出來,又在宮北那雙有力的拳頭之下,斷成廢木,無情丟棄。
在術盾周圍,漸漸堆成了一座山丘。
南位陣樞術盾之上的巨根漸漸變少,又重新落上了一層花瓣。
在宮北的拳力之下,大地不斷恐怖的震顫。
巨根仍舊不斷從地面中涌出,宮北便用鐵拳擊斷巨根。
有些巨根還未涌出,只在地面上露出了半點根鬚,也被宮北以鐵拳毫不留情地砸碎。
一時之間,術盾的周圍,無數殘根碎木,泥土石渣,不住暴射橫飛。
……
西北位陣樞外。
孫鱈手中的這道風旋還未脫手。
他便突然看到,在手小欠身後遠處,馮老所在的陣樞術盾方向發生了極爲可怕的一幕。
“轟”的一聲!
術盾周邊的地面之上,一擁而出了不知多少根巨大的根蔓,將漫天花雨衝擊得粉碎!
它們粗大得不可思議,破開了地面上的大塊沉重石板,半點也沒有預警的驟然出現,將馮老所在的陣樞術盾纏得密不通風。
孫鱈原本心懷殺機,正全神貫注於手中的這道風刃,被嚇得一個機靈,手一抖,風刃脫手的方向竟然偏了一寸。
“嗖”的一聲,飛向了別處。
那些根蔓中蘊含的恐怖法力,滿斥着暴戾的攻擊之意,不斷清晰地震撼着孫鱈的識海,跟之前那場溫和無害的花瓣大雨根本判若天地。
孫鱈臉色大變,那是什麼?是森宮混沌獸嗎?
難道是那頭森宮混沌獸開始發動攻擊了,這麼強大而有破壞力的法力。
太可怕了,那頭禁宮混沌獸怎麼竟然這麼善變,不,我得馬上回術盾去。
孫鱈的臉色一片慘白,看了手小欠一眼,又看了看趙由,又強行鎮定了下來。
孫鱈說完,轉身就向西北位陣樞術盾的方向狂奔而去。
孫鱈的說詞虛假得連三歲小孩都騙不了。
趙由雖然一直跟隨孫鱈,但也不是傻子,圖的就是銀子。
可是,趙由明明知道馭妖儀式生變,且孫鱈臨陣脫逃,卻仍舊一橫身,擋在了手小欠的面前,目色陰鷙的盯視着手小欠。
手小欠也似乎全不在意孫鱈跑了,注視着趙由平靜問道:“你不逃?”
趙由沉笑了一聲,無聲地發動了識海,手背上慢慢地懸浮出了一根鋒利的三棱石錐,說道:“這種說話的口氣,你果然是夜梟。
“現在一回想,從始至終你都是這種自負的語氣,我卻居然一直以爲你只是一個沒有心的賤奴。”
手小欠面無表情,看着趙由的目光,就像在看着一個沒有呼吸的死物。
他緩緩地說道:“良藥總是苦口。”
趙由陰狠一笑,“什麼良藥?什麼亂七八糟的?用你夜梟人頭換的真金白銀,纔是我的良藥!”
夜梟又能如何?也不過只有在暗中偷襲才能得手罷了!
一旦暴露在術者的法力下,只要不是散修着,不論身形多敏捷、反應多強的普通人,全都是動作遲緩的活靶子。
自己要想殺了這個手小欠,只要短短几息的時間便足夠了!
趙由的話音未落,便雙手一揚。
“呼!”
他手背上懸浮的那根三棱石錐,便陡然一變方向,尖端向前,向着手小欠直刺而去。
不知何時,手小欠右手的食中兩指之間多出了一張黃紙。
黃紙上寫滿了硃紅色的字跡。
是一道符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