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一樣,又頗費了些功夫,森宮混沌獸才終於挑出了一個令它滿意的果子。
那幾根藤條,姿態溫柔而謙卑,將這顆果子奉在森宮混沌獸的面前。
它微微歪着頭,卻沒有伸爪去接這個果子,而是再次望向了柯子平。
於是,那幾根藤蔓就如同美人一般,邁着輕柔的步子,遠遠地越過了花海果林。
將這個果實,送到了柯子平身邊,再伸長舉起了這個果子。
一直體貼周到地送到了柯子平的嘴邊。
如果柯子平的手能動,他或許會接過這個果子。
可惜的是,他現在只能動動嘴。
被一頭妖獸俘虜,還像喂狗一樣地被餵食。
不論森宮混沌獸在挑選這顆果子的時候,有多麼的苛刻多麼的精心,都無法讓柯子平接受這種屈辱。
果實味道甜美,傳入了柯子平的鼻子,直誘人滴涎。
柯子平卻看也沒看這顆果子,而是一直靜靜地望着森宮混沌獸。
他目光溫和,就像相隔花雨時,與它對望一樣。
然後,柯子平平靜而堅定地搖了搖頭。
柯子平拒絕了自己的果子,便意味着他拒絕了臣服自己。
森宮混沌獸明白這一點後,有些無趣地搖了搖耳朵。
它眯着眼睛看了柯子平一會兒,確定了這個異族甚至還一心只求痛快一死,越發覺得無趣。
這個會織織夢的異族居然寧死也不肯臣服自己。
可自己又着實很喜歡他,怎麼辦呢?
森宮混沌獸一歪頭,眼睛一亮,馬上又想到了一個有趣的點子。
它小爪一伸一指,柯子平腳下的幾株鮮花,便開始“簌簌”向上節節拔枝,漸漸長得比柯子平還要高。
柯子平注意到,這幾株花上所開的花朵,與花海中的花都不一樣。
這些花幾近透明,花朵很小,很像毛茸茸的蒲公英,在長長的軟毛上,粘着點點金色的花粉狀顆粒。
一陣術力之風吹來,這些花朵便“彭彭彭彭”地彈動起了身體。
其上軟毛中的花粉,如同噴霧一般,立刻化作了一場漫揚的金鱗之雨,將柯子平完全罩入了其內。
是毒嗎?
柯子平直視着森宮混沌獸,目光平靜如海,既沒有躲,也沒有屏住呼吸。
在柔膩清甜的花香的圍繞之中。
柯子平的視線漸漸模糊,意識漸漸遠去。
……
葉鋒跟隨着臺河一路急奔,穿過雕石拱橋,騎上了兩匹快馬,踏入了外層麒盾。
臺河說道:“炎魔妖樹極爲稀有,其本質其實已經接近妖獸,不能完全算是植物。
“它的樹幹非常堅硬,堪比金石,但這卻並不是最棘手的地方。
“炎魔妖樹的生長要以大量術力或者武道真氣作爲養料,越是雄壯的炎魔妖樹,吸食術力與武道真氣的能力便越強。
“南位陣樞術盾外的那棵炎魔妖樹,絕對非同一般。
“如果是在自然環境中,千年樹齡都不可能長出那種龐大的規模。
“以那棵炎魔妖樹的吸食能力,除非上階境界的大散修者……即便是中階巔峯境界的散修者攻擊它,也會馬上被它吸成枯屍。”
說到這裏,臺河看了葉鋒一眼。
他仍舊無法徹底消化“這位少年連個散修着都不是,卻居然會上古第一劍式正罡一劍式”的這件事情。
然後,他又掃了葉鋒揹負的墨門一眼。
臺河的腦海中立刻又升起了這柄石劍沉在湖底那奇異而莊嚴的景象,以及冰坑裏被燒焦的那頭巨顎鐵甲獸,坑中殘餘的強大火屬術力。ъiqugetv
若非自己是已近一線天的中階巔峯境界,根本無法察覺。
這少年除了不是個散修者之外,不論身份兵刃還是所隱藏的祕密,都根本不是個尋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