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麒麟樓,雕石拱橋,也在巨大龍口的術力氣息之下,化爲了粉末,被巨大龍頭盡數吞噬。
僅在短短几息之間,整座地下獸籠便彷彿經歷了一場超級清掃。
火焰森林,麒麟雙盾,麒麟樓等建築,全都消失了。
巨大龍頭將地下獸籠中的所有一切都吞噬得一乾二淨。
龍口完全觸及地面之後,地下獸籠頂部石壁上的巨大繁複法陣開始漸漸失去光芒。
法陣粗大線條內的那些小型法陣,有如明燈一般盞盞熄滅。
整座巨大繁複法陣黯淡了下去。
隨之,巨大龍頭的光芒由盛漸暗,只在幾息之內,便由實化虛,由虛化無。
整座地下獸籠都漸漸暗去,徹底化爲了一片黝黑無底的無邊黑暗。
“墨門,墨門,咳咳。”葉鋒無聲地顫抖低喃着,眼中頹唐痛意,低頭咳了幾聲,竟又咳了口鮮血出來,身子晃了幾晃。
手小欠一把扶住了葉鋒,目色沉重,卻根本無從安慰。
這時候,宮北平靜地說道:“那柄石劍不會有事。”
葉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喃喃地重複道:“墨門不會有事?您是說,飛湮寂滅陣的鎮毀之力不會傷到墨門?”
葉鋒只覺得激動得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問道:“真的?您說的是真的。”
宮北卻不再理會他。
葉鋒喜悅得像個孩子一樣,險些跳了起來。
我的墨門沒事。墨門不會有事。
對啊。
墨門可是斬世刀。
可斬世間萬物的神器,術者的噩夢,怎麼可能反被術力給摧毀了,我簡直就是累傻了。
宮北就像什麼都沒聽見似的,連看都懶得再看葉鋒一眼,冷峻威嚴的臉上,滿是大寫的“關我甚事”。
.......
秦雪山帶領着衆將士,等候在遁地閣入口處。
安止嫣坐在人羣后方的臺階上,懷中抱着那個三豆豆莢,神情落寞。
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只與那個少年相識了一天,竟然就會爲他如此難受。
難受得如石哽喉,像被生生割了一刀。
此時此刻,她滿腦子裏都是葉鋒的音容笑貌,或剛烈,或堅毅,或狡黠,或痞賴。
也是直到這時,安止嫣才赫然發現,在自己的眼中,那個布衣少年不論身陷何樣的境地,都是散發着生機勃勃的光芒的。
他不顧自己的勸阻,義無反顧地回頭去找那個黑衣少年,是爲道義而死。
雖然癡蠢,卻無可非議。
但是,安止嫣忽然覺得,恐怕自己這一輩子,都無法忘記葉鋒最後逆行奔去時……
那個明耀到刺眼的背影了。
遁地閣穩穩升到地面,打開了大門。
安止嫣倏忽擡起頭來,看向了大門方向。
宮北毫髮無傷地從遁地閣內走了出來。
秦雪山帶領衆將向宮北恭敬一禮,將宮北迎出了遁地閣。
這時候,衆人又驚訝地看到,遁地閣裏又出來了兩個被煙燻得渾身漆黑的少年。
一個被煙熏火燎成了一個大花臉,上半身包紮着髒破血污已然看不出本色的布條,腰側掛着個圓滾滾的黑豆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