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從空中俯瞰,就能發現整個春申城內的屍軍,都在朝着南門的方向快速移動。
但它們的必經之路上,卻有數百屍魔,列下了厚重的陣列,在連接各坊的主要通路上,建立了一塊堅如磐石的軍陣。
如葉鋒在此,就會發現其精銳程度,並不亞於守衛鳳儀宮的宿衛和甲衛。
加之屍魔本就力大無窮,身上穿着着改造過適應屍魔體型的厚重戰甲,加上屍魔多臂。
這些着甲的屍魔都是三臂朝上得道行,一手持等身高的堅盾,一手持着放大了數倍的利戈。
同時還能空出一隻或兩隻手臂,用來放箭,或是執着其他的兵器攢刺削砍。
將通往南門的坊間通道,防守的嚴嚴實實的,而指揮這屍魔軍陣與屍軍交戰的,正是葉鋒他們在萬冢坊市裏,曾見過的三臂屍魔爛牙。
其不時扭頭看向身後正在廝殺的鬼怪屍魔,不時的發出一聲大喝,催促它們加快動作,早些將城門破開。
同一時間在城中屍軍,被南門發生的動亂吸引了注意的時候,沒有誰發現一輛巨大的骨馬車架,正順着偏僻小道正朝着鳳儀宮趕去。
鳳儀宮宮門前得御道上,陳王與吳教首的大戰早已結束,只是此時圍攏在宮門前的不止有宿衛。
還有傾巢而出的宮禁甲衛,列出嚴整的回型軍陣,宿衛於外甲衛於內,中間則是被拱衛在內的一方祭壇。
十幾只怪模怪樣的殭屍圍着一口大鼎,用怪異的音調哼唱舞蹈。
這些殭屍通體無毛,一個個看着乾枯僵硬,如同包着一層褐色皮肉的乾屍,身形佝僂着,手中各自捧着一頦,鑲嵌滿寶石的頭骨。
身上披着五色羽毛,頭上帶着雉雞妖長羽編成的五彩羽冠,一個個的動作卻靈敏異常,圍着那口底部點燃着篝火的古拙大鼎。
做出誇張的動作舞之蹈之,口中發出莫名的哼唱,大鼎中紫色的液體,被火焰加溫的翻涌不止。
隨着液體的翻滾,十幾顆或是頭戴玉冠,或是披散頭髮的頭顱,在其中載浮載沉。
每個頭顱的面孔中,都透露着驚恐或是訝異,像是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這樣對待一般,鼎中的這些頭顱的五官仔細看來,竟與陳王的樣貌有些相似,說不得就是其血脈相連的至親。
而在這口大鼎的正中央,盤坐這一隻巨大的飛僵,正是之前與吳教首鏖戰的陳王堯闔。
只是此時它的肩上,卻多生出了一顆,戴着慈悲男神面具的頭顱!
不過此時那頭顱,已經蔫蔫的耷拉進了紫色的液體中,再也沒了當初的威勢。
隨着鼎外那些巫師打扮的殭屍,唱跳一圈,就會縮小一絲,好似被陳王吞噬消化了一般。
這一切的源由,還得從葉鋒消失後,陳王顯出飛僵本相說起。
吳教首被燒融的岩漿浸沒,整個肉身都燃燒起來,體內的肉芽也沒了反應,好似真的沒了反抗之力。
被瘋癲的陳王直接提着頭頸,將連着殘缺胸口的小半個身子,都扯斷了下來,因爲它要實現自己之前的諾言,將其的頭顱掛在鳳儀宮的青宇闕上。
正當它志得意滿的,提起吳教首的頭顱,向所有的部下宣示着自己的勝利時。
本來已經毫無動靜的吳教首,那連着小半個胸膛的殘屍,就像一條剝了皮的八爪魚一般四散張開,包裹纏捲到了陳王的頭臉之上。
即便它再度燃起屍火黑焰,想燒掉糾纏上來的觸手,可那可恨的面具下露出一支鋒利的骨錐。
隨着纏繞之力,竟直接插入了陳王的肩頭,平時堅逾精鋼的殭屍肉身,彷彿豆腐一般,被這不起眼的骨錐直接戳破。
無數細小的觸手也順着傷口鑽入,進入了陳王的體內。
整個肩頭的部位的皮肉下,都是蠕動遊弋的鼓包,等堯闔反應過來,再想將其生撕下來時,卻發現吳教首這狡猾的傢伙,已經將觸手和它的心脈連在了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