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聊了片刻,夜狼匿入黑暗,便如同根本沒存在過一般消失不見了。
葉峯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正是晚餐時分,他加快步伐便往小區內跑去。
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只是,方纔還令人畏懼的閻羅王,此時卻滿心歡喜成了一個討好老婆的小丈夫。
“今晚說好了要給老婆做菠蘿燒肉的。”葉鋒抿了抿嘴,不自覺加快了腳下速度。
秦霜家門口,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停了下來。
白老太拄着龍頭杖,走下了車。
她一改此前的冷漠神情,滿是褶皺的臉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扣響了房門。
這時葉峯早已回家了,正在廚房做飯,他最拿手,也是秦霜最愛喫的菠蘿燒肉。
秦霜則是在浴室,躺在浴缸中,閉着眼睛,因爲白天奶奶過來對她說的那番話語而暗自神傷。
“你這個沒用的傢伙做個飯都這麼久,你還能幹啥”
“別以爲這幾天我女兒給了你幾分顏色了,你就敢開染坊了,千萬別把老孃我惹急了”
“呵呵,你以爲你不吭聲當縮頭烏龜這事就過去了母親還不是因爲你,纔對我家霜兒不滿的,都是因爲你頂撞過她,打過她最愛的孫兒,她纔會這樣對我們母女的。”
李麗在客廳裏一邊看電視,一邊冷不丁的嘲諷着葉峯。
葉峯這個丈母孃,向來是得理不饒人,這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錯都成了葉峯的過失。
葉峯也懶得跟她計較,這三年來,早已成了習慣。
只要李麗別太過分,葉峯也不會把事情做絕。
秦霜對於李麗的這些話,倒是實在聽煩了,她把熱水開到最大,這樣才勉強壓住了李麗那宛如蒼蠅嗡嗡叫的謾罵聲
葉峯快樂的哼着小曲,在廚房裏忙來忙去。
“老婆呀最大老公第二,你是我的心呀你是我的肝”
李麗氣得直拍胸口。
這個窩囊女婿,不思進取就算了,臉皮還厚如城牆,刀槍不入。
啪啪啪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葉峯,去開門”
李麗喊了許久,也沒見窩囊女婿去開門,頓時火冒三丈,一邊嚷嚷,一邊起身去開門。
“媽”
只是,當她看清楚來者,是白老太之後,剛纔還飛揚跋扈囂張不得了,此時嚇得兩腿都軟了。
“媽,是你啊”李麗賠笑道。
“怎麼,不歡迎我”白老太拉着臉道。
“媽,您能來我們家,我和霜兒高興還來不及呢”李麗訕笑道。
“霜兒呢,她不會還在怨恨我這個老太婆吧”白老太在沙發坐下,眼神飄離不定,環顧一圈沒有發現秦霜,縱使是她,也露出了一絲緊張。
“不能您是奶奶,無論嚴厲還是慈祥,對於霜兒來說都是鞭策,她絕不會怨恨你,這會兒她在浴室,我這就叫她馬上出來。”李麗腔調極其圓滑,踩着拖鞋準備往屋內走去。
“沒事兒,我在這等等就是了。”白老太伸手拉住了李麗,接着,語氣冰冷了幾分,問道:“葉鋒呢”
“不用做了,讓他滾蛋吧,等霜兒洗完澡,我們出去喫。”白老太敲了敲龍頭杖,斬釘截鐵道。
李麗啞然,半晌才反應過來。
“媽,您的意思,是讓葉峯離開秦家”
“怎麼,你這個丈母孃對女婿有感情了”白老太掃了眼在廚房哼小曲的葉峯。
她主意已定,想要和丁家重攀上關係,就只能靠秦霜,更何況,秦家祖宅現在的戶主,也正是秦霜。
爲此,她甚至可以把家族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交給秦霜。這麼一來,秦霜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但這一切的前提,便是秦霜和葉峯離婚。
“只要他滾蛋,我就讓霜兒做董事長,把秦氏集團交給霜兒。”白老太拋出誘餌,在她看來,沒有人能在利益面前還不就範。
果然,李麗聽了這番話,面色潮紅,就像打了雞血。
雖然她不明白白老太前後爲何有這麼大的反差。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女兒就要成爲董事長,她就要擁有一輩子都未必花得完的財富了。
“我這就讓他滾蛋”
李麗衝進廚房,指着葉峯的臉說:“窩囊廢,晚飯不用做了,趕緊滾蛋吧”
葉峯愣了下,李麗平時雖說罵罵咧咧,但從來沒有這麼不講道理。當他目光越過李麗,瞥見客廳裏的白老太后,心裏大概有底了。
這白老太晚上過來,恐怕是因爲秦家祖宅。葉峯其實早在下午就接到了夜青的信息,說祖宅已經過戶到秦霜名下了。
葉峯走出客廳,神色冷峻,絲毫看不出內心的波瀾。
白老太則是蔑視的看着他。
她只是有些想不通,在她眼裏草芥都不如的人,憑什麼敢幾次三番跟她作對。
白老太心裏嘆了口氣。
若不是念在丁家那個傻少爺還惦記着秦霜,幫你贖回我們秦家的祖宅念在我們秦家將來還要依仗丁家在商界發展。我怎麼可能來管你這個破事,最好你也隨這個無知的男人自生自滅。
我們秦家,有我孫兒秦聰,就足夠了
“是誰讓我離開的。”葉峯神情冰冷,全然沒有一絲窩囊勁,他寒芒般的目光刀子一般落在正襟危坐的白老太身上,冷冷的問道。
白老太兩眼一眯,臉上浮現一股寒意。
“是我。”
“我是秦家的家主,你是秦家的贅婿,難道我沒有資格趕你滾蛋嗎”
葉峯淡淡一笑,寒光內斂,他道:“自然有資格。”
“只是,結婚證上寫的是我和秦霜兩人名字,你可以趕我走,但是不能逼迫我離婚。”
“你”白老太聞言氣得渾身哆嗦。
“確實,婚姻關係是法律上規定的,我插不了手,但你畢竟只是個上門女婿,當初是簽了合約的,只要我家霜兒提出離婚,你就必須無條件接受”白老太神情一冷,恢復了冷靜道。
“這還不容易,待會讓霜兒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就是了。”李麗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