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滿拿着花剪子幫滿園的連翹修建枝條。</p>
返青的枝丫上已經長出嫩黃的花蕾，再來一陣東風，估計就能開花了。</p>
赫連靖還送了她了許多姜荷花的塊莖。</p>
盈盈帶着幾隻小兔子幫她在璇璣寺的苗圃裏種下。小兔子們熱熱鬧鬧，讓小滿覺得心情好了許多。</p>
“盈盈，你和白椴還沒有捅破窗戶紙嗎？”小滿笑着問道。</p>
正在給姜荷塊莖澆水的盈盈詫異地回頭看向小滿：“別胡說八道，我和白椴有什麼窗戶紙。”</p>
“相處這麼久，你們……”</p>
盈盈嫌棄地瞟了小滿一眼：“我們不同族，在一起久了也不會有什麼火花的。”</p>
“妖族之間界限這麼嚴嗎？”小滿問。</p>
“嗯，妖族內幾乎沒有異族通婚的，”盈盈解釋道，“就像人類是不可能和猴子結婚一樣。”</p>
“……”小滿頭上都是黑線，“你這比喻我無言以對。”</p>
“你別亂點鴛鴦譜，自己操心自己就好。”盈盈放下水壺，從屋內取出一件斗篷遞給小滿，“最近你喫得太少了，得多喫點東西纔行。”</p>
“喫點就反胃的厲害，實在是喫不下。”小滿披上斗篷，發愁地說道。</p>
“那也得喫。”盈盈跑到院子裏的菜地，拿起小鐮刀開始割鮮嫩的韭菜，“今天中午喫韭菜餃子吧。”</p>
“好啊。”小滿笑道。</p>
兩個人正說着，寺外有人敲門。</p>
“應該是白椴他們買東西回來了。”盈盈說道。</p>
“你割韭菜吧，我去開門。”小滿站起身不慌不忙地走到大門邊上，打開門。</p>
眼前的二人讓她着實愣在原地。</p>
而那二人見到小滿，也是一臉詫異。</p>
盈盈割着韭菜卻沒聽見門外的聲音，連忙放下鋤頭，跑到門邊。</p>
只見滿身血污的万俟琳扛着背部中箭的顧雲深，正以一種無措的眼神看着常小滿。</p>
小滿微眯着雙眼，看着重傷二人，眼神冰冷，不動也不說。</p>
盈盈見到有人受傷，醫者本能條件反射地一步上前，幫着万俟琳扛起顧雲深另一邊的胳膊，對小滿道：“先救人要緊。”</p>
小滿緊緊握拳，腦中的理智掙扎着。</p>
“關門！不救！”小滿對盈盈說道。</p>
說完，她轉身進入寺內，扶着門，看着盈盈：“把他們趕出去，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p>
盈盈愣住。</p>
正在這時，黑曜和白椴提着採買的東西回來，看到眼前一幕，兩人立刻扔下手中東西，同時站到了小滿的身邊。</p>
白椴瞪着盈盈道：“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嗎，竟然要救他？”</p>
盈盈回頭仔細看看万俟琳和顧雲深，這才恍然大悟，睜大眼睛看向小滿道：“小滿，真的不救？！”</p>
若不是顧雲深和万俟琳，雷聿修不會重傷瀕死，她不會自解封印奔赴鬼界，徒單霖更不會死，她也不必承受那些如碎骨化碎髓的痛苦。</p>
万俟琳看着小滿滿眼的恨意，立刻明白了小滿是絕對不會輕言相救的，於是便乞求道：“我願意以我的命還九皇子的命，你看如何？”</p>
“殺了你也解不了我心頭之恨！”小滿擡起下巴，嚼齒穿齦地一邊說，一邊抽出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向万俟琳。</p>
万俟琳扛着顧雲深，自己也深受重傷，更不來不及躲閃。</p>
小滿的匕首精確無比地刺入万俟琳的腹中。</p>
“小滿！”盈盈驚呼，她從未見過小滿如此如此憤怒。</p>
万俟琳單手捂住腹部，涓涓血流從指縫間不住流出，很快就力不可支，倒在了地上。而她也無力再支撐顧雲深的身體，眼見着顧雲深也徑直摔倒在地。</p>
盈盈看看小滿，又看看黑曜白椴二人，不知所措。</p>
而小滿冷笑一聲，厭惡地扔掉匕首，轉身進入了寺廟內，走到清泉邊上用力地洗去手上的血污。</p>
盈盈已經懵了，白椴看着呆滯了的盈盈，又看向黑曜：“怎麼辦？直接把這倆人殺了，還是把他倆救下？你能讀她的心，那她到底是什麼意思？”</p>
盈盈撇嘴說道：“她都已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肯定是要殺了這兩人的是吧？”</p>
黑曜無奈地看了盈盈一眼：“你動動腦子，以常小滿的武力，如果真要殺了這個女的，怎麼會避開要害，一刀捅到她的腹部。別犯傻了，趕緊救人吧。”</p>
盈盈臉上露出了一個無力吐槽地表情，嘆道：“既然要救人還要捅一刀，小滿真是要坑死我。”</p>
“她是要給肚子裏的孩子積德，不然纔不會救這倆人。”黑曜一邊幫白椴把顧雲深和万俟琳架起來往寺廟裏走，一邊說道。</p>
“要不把這兩人扔外面自生自滅吧。”盈盈吸了吸鼻子提議。</p>
白椴翻了翻眼皮，無奈道：“他倆都傷成這樣，扔外面只有死路一條，若遇上着巍山裏的猛獸大妖，不得被喫的連渣都不剩，那比殺了他們還狠。既然小滿是想放他倆一條生路，那咱今天還就得救這兩個人不可。”</p>
“罷了，趕緊擡回去治吧，這麼重的傷是死是活還難說。”黑曜說着，架着顧雲深就往寺裏走去。</p>
兩日後，顧雲深轉醒。</p>
他從牀上坐起，就看到一臉冰冷的小滿正坐在離他三米遠的的位置，抱着胳膊嫌棄地看着他。</p>
“小滿……？”顧雲深詫異地仔細看了看眼前人。</p>
小滿站起身，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不帶感情地遞到顧雲深面前。</p>
顧雲深接過杯子，立刻喝了下去。</p>
“我怎麼會在這裏？”顧雲深將疑惑地看向四周，“這裏是什麼地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