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間？”芷嫿看向雷聿修。</p>
而雷聿修眼神堅定，確認自己並未將小滿的詩冊流出。</p>
芷嫿笑了笑道：“唱得好，跳得也好，這姑娘聰明伶俐，我很喜歡。”</p>
雷聿修見芷嫿這麼說，臉色便好轉過來。</p>
百里驚蟄心中緩緩鬆了一口氣。</p>
“你祖父和父親都是太醫院的御醫，那你學醫術了嗎？”</p>
“回夫人，小女醫術自幼學醫。”</p>
此話一出，滿堂譁然。</p>
衆人紛紛看向太醫百里博文，不能理解他竟會允許女子學醫，並敢在大殿上坦然地說出來。</p>
小滿一聽，眼中的笑意更濃了：“學醫的姑娘，厲害了，不僅聰明還懂醫術。”</p>
說罷，小滿從頭上取下一支白玉葡萄簪子，起身走到百里驚蟄面前，將簪子放在她手上：“送給你。”</p>
百里驚蟄雙手接過簪子，立刻謝道：“多謝夫人。”</p>
坐在龍椅旁的元氏，也就是現在的德太后見狀，立刻從手腕上取下一個翡翠鐲子，從臺上走下，將手環賜給百里驚蟄，並對芷嫿微笑道：“是個聰慧過人的姑娘，能唱能跳還會醫術，來，我也送你一件小禮物。”</p>
百里驚蟄雙手接過鐲子，附身向元氏叩拜。</p>
元氏有些尷尬，她知道芷嫿絕非一般人物，自己坐在高位如坐鍼氈，好在芷嫿對她十分尊敬，誠意相待。</p>
而現在百里驚蟄向她叩拜，卻只對芷嫿道謝，這讓她不得不偷看芷嫿的臉色。</p>
但芷嫿不以爲意。</p>
這時坐在龍椅上的昶兒開口道：“百里院長，太醫院可有女醫官職？”</p>
百里博文躬身上前，答到：“未曾設立。”</p>
“既然母親、芷嫿夫人都十分讚賞百里驚蟄，那就趁此機會在太醫院設一個女醫官位，從四品，專爲宮中女子診病。並讓百里驚蟄擔任這第一任女醫官。”</p>
“臣領旨。”百里博文道。</p>
百里驚蟄立即領旨謝恩。</p>
宴會繼續，看過百里驚蟄的歌舞，後面的表演總覺得過於浮誇。</p>
芷嫿覺得無趣，便拉着雷聿修要走。</p>
他們二人提前離席，坐着馬車往回走。</p>
“我以爲你會因爲那首歌生氣。”雷聿修道。</p>
“不，我反而很欽佩這個百里驚蟄的勇氣。果然人如其名，是個厲害的丫頭。雖然不知她是如何得到白頭吟的原詩，不過她敢在你面前唱出來，也是膽子大的包了天。”</p>
“如此膽大妄爲的女孩你這樣幫她，會不會太助長她這種行爲。”</p>
“那又如何，我就喜歡聰明膽子又大的閨女。”</p>
“你覺得她適合昶兒？”</p>
“反正我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至於昶兒什麼心思隨他。”芷嫿靠在雷聿修肩上，“而且她唱得真的很好聽，我確實喜歡。”</p>
“只要你喜歡就好。”雷聿修說道，“昶兒的事已經差不多，三日後我們動身去東天。”</p>
芷嫿一聽，立即就不願意了：“我覺得我們不可能找到他，而且那裏是神界，你怎麼進去呢？”</p>
“你跟我去就是了。”雷聿修看着非常的有自信。</p>
“我覺得這一點兒都不是個好主意。”</p>
“你難道不想去見一見稱之爲父神的太昊大人嗎？”</p>
“別這麼沒出息！”</p>
“太昊最討厭的就是魔族。你確定他不會把你打的魂飛魄散？”</p>
“說不定我能打過他。”</p>
“你也太不自量力了。”</p>
雷聿修摟着芷嫿，溫柔說道：“我只是想讓你永遠留在我的身邊，讓你永遠沒有顧忌。”</p>
“那我就和天魔玄女一樣變成魔族不就好了？”</p>
“這件事我堅決不同意。”</p>
芷嫿不願意和他再接着爭論這件事，便換了個話題道：“先不說我去不去東天，有兩個地方我必須去。一個是鬼界，我得找離鏡說說顧雲錚的事兒。另外是我得回神界給天帝覆命去。”</p>
“鬼界我陪你一起去，”雷聿修道，“但是我並不想將魔族勢力從人界撤回。”</p>
“你爲什麼非要和神族過不去？和平共處，各司其職不好？”</p>
“芷嫿，你是不是忘了，我哥到底是怎麼死的？”雷聿修道，“如果沒有足夠的籌碼，我又怎麼和神族交涉。天族俯視其餘五界已經太久了，幾乎沒有人敢挑戰他們定下的天規。但我不想再活在神族的控制下，而是能夠獲得和他們平起平坐的地位，爲魔族爭取一個公平的未來。”</p>
“鬼族沒什麼可說的，他們本就在鬼界生活，對於其他五界沒什麼威脅。而獸族沒什麼智慧，也可以尚且不論。妖族遍佈六界，成仙成魔還是就當個大妖就好，它們各憑本事。人族都是牆頭草，誰強跟誰跑。所以說鬼、獸、妖和人族，對於能不能和神族平起平坐沒有什麼想法。”</p>
“你想說什麼？”</p>
“我想說你如果真的跟神族對峙，想要獲得可以平等和談的權力，我覺得真的是太難了。”</p>
“你又想當縮頭烏龜。”</p>
“這怎麼能叫做縮頭烏龜呢？這叫審時度勢，貴有自知之明。”</p>
“芷嫿。”</p>
“怎麼？”</p>
“你能不能信我一次。”雷聿修看着她的眼睛，嚴肅認真道，“我真的在很努力地爲我們能在一起爭取。”</p>
“說得那麼好聽，”芷嫿歪歪嘴道，“你實際上在爲你的野心謀劃不是嗎？”</p>
“你就這麼認爲我？”雷聿修皺了眉頭。</p>
芷嫿毫無懼色得迎着他的目光道：“難道不是嗎？重嶽，我認識你數萬年，你是什麼樣的人我能不知道？你希望魔族和神族有相等的地位，甚至你希望魔族代替神族統治六界，這些野心你根本瞞不了我。”</p>
雷聿修看着芷嫿，沉默不言。</p>
“我也跟你說一句實話，”芷嫿抱臂在懷，正色說道，“我不支持也不反對你要擡高魔族在六界中的位置，但這樣做必定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惹怒天帝。他是個多麼小心眼的人我們都太知道了。所以你一意孤行的結果是新的一場可能將六界全部攪合進去的神魔之戰。而我不想看到九州大地上遍佈亡魂。”</p>
“芷嫿，我不要求你幫我什麼？我只求你哪兒也別走，留在我身邊就好。”</p>
“我在你心裏永遠沒有你的野心重要，對嗎？”芷嫿無奈道。</p>
雷聿修心頭一緊，搖頭道：“正是你太過重要，我願意賭上我的一切去換取一個平等的地位，風風光光地從神界將你迎娶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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