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夷,宣城

    因爲朝廷施藥,瘟疫很快得到了控制。

    赫連靖坐在皇位上聽着太醫院長的稟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與此同時,周邊各國也紛紛派使臣來到南夷,希望能夠獲得湯劑配方。南夷從一開始被各國避而遠之,變成了人人都想求救的香餑餑,這着實讓赫連靖做夢都在笑。

    不能讓常小滿離開南夷的想法在他心頭紮根越來越深。

    而雷聿修的存在是他留下常小滿最大的阻礙。

    此時,雷聿修和常小滿正在宣城醫館內幫助太醫院照顧病人。

    常小滿拉住宣城侍衛統領吳帥問道,“吳統領,上次我跟您說的在從宣城到大沛的官道以西有一個叫李家鎮的地方,那裏有個沒孃的小女孩,你們找到了嗎”

    吳統領嘆了口氣,“小滿小姐,您也知道,這瘟疫鬧得沒孃的孩子太多了。我們的人前往李家鎮,那裏的疫情頗爲嚴重,鎮中百姓病死多半,實在沒有找到您說的那個小女孩。”

    雷聿修在旁邊聽到此話,走到小滿面前,“看你如此擔心那個女孩,不如我去找她。”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畢竟這裏是南夷,不是大沛。”常小滿抿着嘴,“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李家鎮疫情還沒有穩定控制,你還是留在城裏比較安全。我和沈烈同去,不會有事。”雷聿修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沈烈在一旁拱手道,“小姐,我陪公子前去即可。”

    常小滿有些猶豫,看了看沈烈,囑咐道:“你們倆遇事別逞強,去之前把湯藥喝了。如果實在找不到就算了,務必今天太陽落山前回來。”

    “放心吧。”雷聿修衝她笑了笑,讓她安心。

    見雷聿修和沈烈一前一後離開醫館,常小滿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這段時間與雷聿修爲了疫情之事朝夕相處,她發現雷聿修於他的兩年前變化頗大,再不是那個頑皮的少年郎。

    他話變得很少,即是午間小睡也會皺緊眉頭。

    “他心裏有恨,表面上不說,可心裏卻是抹不平的。”常小滿一邊繼續幫醫館煎藥,一邊嘆着氣。

    正在這時,一位內官走進醫館,對常小滿恭恭敬敬地行禮,“小滿小姐,陛下請您入宮一趟,說是想跟您商討一下南夷以南地區的用藥問題。”

    “南夷以南地區這個不是應該跟太醫院去商議,怎麼會找到我”常小滿不解地問道。

    “具體商議的內容,請恕在下不知。”內官謙虛有禮地回答道。

    常小滿放下手中的藥鍋,在旁邊的麻布上擦了擦手,跟着內官上了入宮的馬車。

    馬車的顛簸讓她有些犯困,她靠着車廂閉上眼睛休息。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停下。

    內官的聲音在馬車外響起,“小滿小姐,我們到了,請您下車。”

    常小滿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擡手掀開車簾。

    眼前的景象讓她立刻睜大了眼睛。

    山丘絨綠上,霞光淺湖旁,千畝粉色姜荷盛放。葉如姜草細翠欲滴,花如新荷濯而不妖。

    花叢間,一人身着白色長衫,手執一把摺扇,迎風而立。

    鳳眼微挑,紅脣輕笑,膚如凝脂,眼如皓月。

    常小滿愣在車上,一時忘了要下臺階,只等着內官輕聲提醒,她才提着裙子走下馬車。

    赫連靖見她已到,收起摺扇,向她走了過來,“聽聞你喜歡花草,朕就想到了這片姜荷花田。你可喜歡”

    常小滿彎下身,用手指輕輕觸碰了一朵花的粉色花瓣,指尖清涼細膩的觸感讓她眉眼都跟着笑了起來,“太漂亮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大片的姜荷。”

    “你若喜歡,朕就把這整片的姜荷送給你。”赫連靖看她歡喜,心中有些得意。

    “送給我爲什麼”常小滿有些喫驚。

    “尋常男子都會送花給自己喜歡的女人,”赫連靖走近小滿,申請自傲地笑道,“而朕是一國之君,送千畝花田給喜歡的女子這還需要問爲什麼嗎”

    “啥”常小滿手猛地從花上抽了回來,眼珠子都要嚇得掉出來。

    赫連靖嘴角帶着壞笑,“朕說朕喜歡你,想納你爲妃。”

    常小滿到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赫連靖。

    “怎麼,一聽到要成爲朕的嬪妃,高興地都忘了謝恩了”赫連靖扇着扇子,眼眸映襯着粉色的花海,帶着濃郁的曖昧盯着常小滿。

    “不不不,開什麼玩笑,您要讓我當您的嬪妃”常小滿又是擺手又是搖頭。

    “朕沒有開玩笑。連封號我都想好了,”赫連靖將摺扇扣與掌心,“冰雪聰明,慧如星月,就封你爲月妃吧。”

    “岳飛”常小滿差點一口氣噴出血來,自己也沒幹什麼精忠報國之事,哪敢跟嶽爺爺叫一個名字,“陛下,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您也知道我是大沛人,而且我與雷聿修有了婚約,怎麼能成爲您的妃子呢,呵呵。”

    “婚約而已,作廢即可。朕是南夷國君,不比那大沛通緝的欽犯更適合做你的良人”他捏起常小滿的下巴,作勢就要吻上她的嘴脣。

    常小滿見事不好,丹田運氣,手化掌風,一掌向赫連靖劈去。

    赫連靖反手用摺扇一擋,避開了常小滿的攻擊。

    常小滿趁機向後一躍,和赫連靖隔開了數米之遠。

    “陛下好意小滿心領了,但小滿身有婚約,不可背棄。”常小滿咬着牙,要不是看在赫連靖是南夷國國君,她剛剛就拿出自己全部實力揍他了。

    “婚約你有沒有想過你在信守婚約之時,你的那位未婚夫在做什麼此時他怕是正醉臥溫柔鄉,夢繞石榴裙呢。”赫連靖笑得邪魅。

    常小滿卻聽得心驚,“你說什麼”

    “哼,你自己去宣城醉香柔看看,是不是朕說的那樣。”赫連靖一招手,幾位內官牽馬而來。

    他指了指馬,“你敢去嗎”

    常小滿抓起繮繩,翻身上馬,飛奔而去。

    赫連靖勾起嘴角,“果然面似粉荷,心如姜生,又嬌又辣,實在特別。”他抓起另一隻馬的繮繩,上馬追着常小滿奔去。

    駿馬疾馳,瑟瑟獵風過耳,常小滿上牙咬着下脣,氣呼呼地策馬狂奔。

    打死她也不相信,雷聿修能半路跑到什麼醉香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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