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四肢無力,伏在牀褥上。
許是肖妃的媚藥,也可能是冰水沖洗的原因,她此時只覺得喉嚨灼熱,渾身發燙,卻連喊人要一杯水的力氣都沒有。
隱隱約約,她看見有人向她走來。
她眯着眼睛想看清對方是誰。
赫連靖掀起紗簾,一雙鳳眼看着柔弱無力的常小滿,嘴角揚起一個邪魅的笑容。
常小滿支撐着身體瞪着赫連靖,“你敢碰我一下”
“你現在就在朕的龍牀上,你覺得朕敢不敢”赫連靖解開外衫扔在一邊。
他貼近她的臉,捏緊她的下巴,“朕自己也覺得奇怪,怎麼會對你這樣姿色平平的小女孩有了興趣。不過,只要是被朕看上的女人,沒有朕得不到的。”
“你就不怕北戎知道你如此對我,會挑起兩國紛爭嗎我可是北戎可汗碩風疆的親生女兒。”
“那又如何,北戎和南夷之間還有沛國。我怕什麼”
“你”常小滿咬着後槽牙,看着他擡手就要觸碰她的身體。
“乖乖就範吧,這是朕的深宮,沒人可以救你。”說着,赫連靖就要吻上常小滿的嘴脣。
“我知道赫連伽蓮在哪兒”常小滿盯住赫連靖的眼睛,聲音肯定而自信。
赫連靖瞳孔張大,停下了魅惑的表情,變得震驚又詫異,“你說什麼”
“我知道你姐姐赫連伽蓮人在哪裏。你找了她十年未果,如今九州之內只有我知道她在哪兒。”常小滿坐直身體,竭力扯過旁邊的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
“朕不信”赫連靖眯起雙目,臉色變得陰冷。
“我既然叫得出你姐姐的名字,你就應該相信我。”
“她在哪兒”赫連靖坐直身體,從上往下冰地看着常小滿。
“你先給我合歡丸的解藥。”
“你信不信我可以先要了你,在牀上逼你說出實情。”
“你當年就是如此用強纔將赫連伽蓮逼走的不是嗎”常小滿臉上一陣譏諷。若不是原書讀者,她怎麼會知道這段祕辛。
“你”赫連靖眼神變得陰毒,“你是如何知道的”
“自然是伽蓮姐姐自己告訴我的。”常小滿看他上了套,開始胡編亂造,騙他相信。
“胡說你怎可能見過她她明明已經跳崖而死。”
“如果你真的相信她死了,又怎麼可能會年年派人遍訪九州各地尋找她。”常小滿勾脣淺笑,“而且我還知道你左臂上的牙印就是伽蓮當時反抗你而咬的。”
赫連靖此時整個人都陰沉下來。
他抓起地上的外衫套在身上,從置物架上取下合歡散的解藥,回頭就塞進了常小滿的嘴裏。
小滿乾澀地嚥下解藥,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
“現在你可以說了。”
“我要喝水。”
“不要得寸進尺”
“喉嚨太乾了。”
赫連靖臉上抽搐,“來人,給她倒杯水。”
宮女速速進入房中給小滿餵了一杯溫水。
常小滿緩緩喝了水,這才覺得手腳漸漸恢復知覺。
“赫連伽蓮就在巍山。”
“我帶你去找她。”常小滿說得信誓旦旦,讓赫連靖不得不信。
“如果你敢欺騙朕,朕定將你千刀萬剮。”赫連靖一甩袖子大步走出了寢殿。
常小滿躺在舒服的龍牀上,拉好被子,閉上眼睛,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赫連靖離開自己的寢殿,大步走向兒時居住的偏殿。
偏殿每日被宮人打掃的一塵不染,一點不像無人居住的樣子。
赫連靖推開殿門,一切還是他少年時的佈置。
他躺在赫連伽蓮的牀上,蜷縮起身體,手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悔恨爬上喉嚨折磨着他。
十年前他鬼迷心竅強迫了自己即將嫁人的親姐姐,也是他此生唯一心愛的女子赫連伽蓮。
赫連伽蓮羞怒不已,憤然離開皇宮,不知所蹤。
赫連靖無論也預想不到,再次聽到赫連伽蓮的名字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更沒有想到,常小滿竟然知道伽蓮的蹤跡。
如果常小滿沒有騙她,那她一定要將她找到,跪在她面前懺悔,並帶她回宮。
他會以舉國之力彌補自己的過錯以求她原諒。
赫連靖一夜無眠。
第二日,常小伸着懶腰從赫連靖的龍牀上醒過來。
宮女們匆匆爲她打扮梳妝。
她漂漂亮亮精神極佳地走出寢殿內間。
赫連靖已經坐在廳裏等着她,“立即出發前往巍山。”
“我還沒喫早餐呢”常小滿不滿地撅起來嘴。
赫連靖眼皮挑了挑,宮人很快將精緻的早點送到了常小滿面前。
常小滿一看口水都快流了下來。
她拿起筷子夾了一個水晶蝦餃就往嘴裏塞,“赫連靖,你怎麼不喫”
“誰給你的膽子敢直呼朕的名諱。”
“有本事你殺了我”
“快喫,喫完快走。”赫連靖忍住怒氣,催促道。
常小滿細嚼慢嚥地喫完早點。
赫連靖帶着她坐上出宮的馬車。
一路顛簸,兩人卻沒有任何言語。
一坐馬車就困的常小滿照例睡了過去。
夜幕降臨之時他們抵達了巍山的一座寺廟法戶寺。
法戶寺的主持林格大師及四十名僧人恭恭敬敬地迎接聖駕。
赫連靖進入主殿,在佛祖前虔誠進香。
常小滿跟着赫連靖身後,左右看了看。法戶寺被皇室侍衛守衛,連只蒼蠅都放不進來。
赫連靖上完香,回頭對常小滿說道,“你不進一柱香”
常小滿點點頭,跪在佛祖面前,雙手合十。她心中只希望雷聿修千萬不要魯莽,和赫連靖的部隊硬碰硬。
進完香,用了寺裏的齋飯。常小滿向林格主持要來了巍山地圖。
她仔仔細細拿着地圖看了一番,對赫連靖搖頭道:“這張地圖上沒有我們要找到地方。”
“我姐姐到底在哪兒”
“赫連伽蓮所在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瀑布,瀑布周圍是成片的山杜鵑,在杜鵑叢深處有一座璇璣寺。可這張圖上並沒有璇璣寺,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