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鐸整個人都懵了,容責的突然出現讓他不知所措。
這個玩弄他於鼓掌的男人,帶給他所有傷和痛的罪魁禍首,竟然會爲了他在大沛城中出現,並替他抵擋了焦氏的攻擊。
現在更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把他抱在懷中,這種事他之前連想也不敢想。
常小滿心中偷着樂,表面上卻迅速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今喻建嵐和焦氏面對的是鐵面霸王,想要喘着氣走出暢聽園的可能性太小了。
焦氏面目猙獰可怖,不知好歹地朝着容責怒吼道:“你是何人”
只見容責面色一沉,手起劍落,還沒等在場人等反應過來,喻建嵐夫婦就去見閻王爺了。
顧雲深見出了人命,立刻站起身,卻被顧雲錚一把拉住。
顧雲錚壓低聲音在他耳邊小聲說道:“此人是西狄攝政王。”
顧雲深一聽,立刻明白過來。西狄軍事不弱於北戎,對大沛的威脅自古至今一直存在。
今日之事,先不說是喻建嵐見色起意,活該被誅。就算是容責平白殺了他,身爲皇子的顧雲錚和顧雲深也不能出面解決,畢竟當前還是民間鬥毆,若是皇子出面,很容易變成國與國之間的矛盾。
喻府之人一看喻建嵐夫婦已死,各個慫得要尿褲子。
“滾”容責瞪了一眼地上攤到的幾人。
那幾個護衛連喻建嵐夫婦的屍首都不管了,紛紛逃也似的跑了。
現場人們看到出了人命,紛紛開始離開暢聽園。
勒鐸此時才反應過來,一把推開容責:“你怎麼會在這裏”
“廢話。”容責面色冷峻,拿出一塊絲絹,擦淨劍上血跡後立即丟掉。再將劍收回劍鞘。
很快喻丞相帶着一羣侍衛包圍了整個暢聽園。
他大腹便便地衝入大廳,看着自己的小兒子夫婦的屍首,當即崩潰大怒:“是誰敢殺了我的兒子”
容責斜着眼看向喻松節,拉起勒鐸的手就要離開。
旁邊剛剛逃走此時又回來的喻建嵐的護衛指着容責的背影,“丞相大人,就是戲臺上那個男人動手殺了少爺和少奶奶,不過少爺身上的刀傷是他旁邊那個女子下的手”
喻松節睚眥俱裂,恨道:“來人,把那個男人和女子,以及整個暢聽園的人都給我綁了。”
侍衛們得到命令,全部亮出武器。
“哈哈,”常小滿突然笑了起來,“喻丞相,我勸你還是趕緊讓侍衛們收了武器吧。”
此話一出,常小滿瞬間吸引了現場所有人的注意。
“你說什麼”喻松節此時氣怒衝冠,眼底滲血。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裏是西狄的皇族產業。大沛與西狄簽訂的合約之中有一條明確說明,大沛地界上的西狄國皇族產業只遵守西狄法律,任何人若在西狄皇族產業犯法,一律按照西狄法律制裁。”小滿向前走了一步,“剛剛喻建嵐及其妻子焦氏不僅在暢聽園鬧事,更意圖襲擊西狄皇室,按照西狄法律被就地正法,並無不合理之處。況且在場所有人,包括七皇子和九皇子在內都是個見證。”
並且這個女人對勒鐸的態度極爲恭敬示好,絕不簡單。
常小滿一番話讓喻松節恨不得立刻將她撕成兩半,“我纔不管什麼兩國合約,今日殺了我兒子,你們必須拿命來賠”
“不顧兩國合約”常小滿露出了一個假惺惺的驚訝表情,“身爲大沛丞相,您怎麼能說出這麼一句不負責任的話難道您不僅要包庇兒子犯法,還要挑起大沛和西狄兩國之間的戰爭您這丞相是當夠了,還是當得不耐煩了”
“你”喻松節完全沒想到,自己竟然站在戲臺之下,被一個年齡不過十五六的小姑娘逼問地說不出話來,“你是何人竟敢這麼跟我說話”
“丞相你可能忘了我是常小滿,雷大將軍府的常小滿。”
“是你”
“或許我的另一個身份會讓你更明白一點,我是北戎可汗碩風疆和金鑠國公主長孫萱的女兒,也就是北戎國的公主。”常小滿嘴角挑起一個壞壞的笑,“喻丞相,你剛剛想在西狄皇族地盤抓北戎國的公主,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
現場每一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怪不得這個女子敢如此大膽直接拿喻建嵐開刀。
如果喻松節執迷不悟非要抓常小滿,那麼就是挑起三國矛盾,此等罪過他根本承擔不起。
喻建嵐在西狄皇族產業鬧事,被處死都是輕的。
以西狄法律,但凡敢在皇族產業中鬧事,必須被處以梟首之刑。
喻松節整個人都被氣得發抖,他咬着槽牙,對着侍衛擠出一句,“帶上少爺和少夫人,我們走”
“等等,”常小滿掐着腰,又補上一句,“這暢聽園今日的損失,丞相別忘了賠了。掌櫃的,你看看這桌子椅子還有柱子都壞了,第二場的表演也沒法演了,損失怎麼也得有個五六百兩吧喻丞相,記得讓府上儘快送賠償金來啊。”
“”喻松節雙手握拳,帶着自己的人迅速離開了暢聽園。
現場留下沒走的喫瓜羣衆們此時都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看來今日來暢聽園看得這場大戲真是太超值了。
勒鐸見喻松節的人全部走了,趕緊走到小滿身邊,拱手謝道:“謝謝常小姐今日挺身而出。”
常小滿眨着眼睛笑盈盈地回禮道:“爲了像明星一般的勒鐸公子,這點挺身而出是我這個小迷妹應該做的。我是絕對不允許任何壞人傷害你的。”
勒鐸見她兩眼冒心心,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在西狄偷偷跑出皇宮去戲園唱戲,也有各家小姐追捧。可像小滿這樣能夠危難時刻拔刀相助的卻實在難得。
勒鐸害羞地撓了撓頭,原本白皙的面龐染上了些粉紅色。
容責咱在一側,斜眼盯着常小滿,鼻腔冷哼。他走到勒鐸身邊,一把拉開勒鐸與小滿的距離,冷聲道:“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