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聽到有人在和她低語。
“常小滿常小滿”
女子的聲音淒厲幽怨,小滿想睜開眼睛,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力氣。
“你就快要死了你跟我一樣被他拋棄了”
小滿昏昏沉沉,忽然覺得眼前有淡淡的紅光。
幻覺
她拼盡全力睜開眼睛。
又是那朵血紅色的木槿花。
“你到底是誰”
“你愛上了雷聿修哈哈哈真是可憐又一個爲了他而死的可憐女人”
那聲音如同耳鳴,在常小滿的大腦裏肆意嘲弄。
“從我的腦子裏滾出去”常小滿頭痛欲裂,恨透了這個聲音。
“殺了雷聿修你可以過得很好聽我的殺了他你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滾出去”常小滿攥緊雙手,每一段骨節都在用力,她想要把女子的聲音從腦殼中驅逐出去。
可不管她多麼努力,那女子的聲音依舊迴盪。
“你不想回去,就只有死,死後徘徊在這本書裏,像我一樣像我一樣啊啊啊啊啊”
“你到底是誰”她質問道。
“我是誰啊我也是常小滿是雷聿修的妻子和愛人”
“胡說你怎麼可能是我”
“殺了雷聿修不要愛上他殺了他才能解脫”
“滾”
小滿大喊着睜開了眼睛。
“小滿,小滿”
常小滿頭疼欲裂,全身也跟着疼痛不已。
“小滿你怎麼樣”
常小滿聽到有人喊她,忍住頭痛看向一邊。
白椴此時幻化成了男孩子的樣子坐在她身邊,手中端着一個粗糙的陶碗,裏面裝着黑乎乎散發着苦味的湯藥。
“小滿,把這個喝下去。”白椴將陶碗遞給她,“這是倉名山治療凍傷最好的藥,快喝了。”
常小滿忍住頭痛,喝下湯藥。
“咳咳怎麼這麼苦”這是常小滿喝過最難喝的藥了,又腥又苦,難以下嚥。
“全喝了,喝了就好了。”白椴幫她託着碗,鼓勵她全部喝下去。
常小滿喝了藥,溫熱的苦水入腹,頭疼很快得到了緩解。
她擡頭望望四周,已經不是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而是一處鳥語花香藤蔓森森的洞天福地。
“這是什麼地方”她問。
白椴笑了笑,坐在一邊,“這裏是倉名山的玲瓏福地,周圍有地熱和溫泉,倉名山的妖族和鳥獸都喜歡在這裏過冬。”
“我怎麼會在這兒”
“還不是我從倉名山的同僚那裏得到消息,說你在這裏,我便匆匆趕來了。幸好我到了,不然你死定了。”
“同僚什麼同僚你的同僚怎麼知道我認識你”
白椴嘻嘻一笑,“我在你身上留下了一股妖氣”
“”常小滿腦補了一下小貓蹭人,小狗撒尿做標記的畫面,臉上一陣嫌棄。
不過也幸虧如此,白椴才能匆匆趕來,將她從雪地裏救到這裏。
“你也真是瘋了,這個時候進雪山。”白椴撇撇嘴,又拿了些漿果給小滿。
“謝謝,”小滿接過那些漿果,吃了一顆,酸甜可口十分好喫。
“對了,白椴,你有沒有雷聿修的消息”她邊喫邊問道。
常小滿聽到這些,心中的大石頭才放了下來。
“白椴,我也想去找雪鴞族。”
“雪鴞族受神界庇護,他們的地界我們是進不去的。你若想去,也只能去敲那個鼓。”
“帶我去行嗎”
“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一但離開這裏再次入山,那可能就真死了。”
“我得去找雷聿修。”小滿眼神堅定地看着白椴,“求求你,幫幫我。”
白椴嘆了口氣,“現在肯定是不行,你在這裏乖乖住上三日,待病情好了再說。”
“三日太久了,我怕他有危險。”
“雪鴞族雖然是妖獸,但常年受神界教化,不會隨便殺人的。”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小滿堅持。
她知道雪鴞族算得上是妖界典範了,但是心裏還是十萬個不放心。
“不是我不讓你去,你現在試試,估計你連走路都做不到,怎麼去冰湖。”
“嘶我的腿”這時常小滿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嚴重凍傷,無法下地行走。
這時,洞口匆匆跑進來一隻雪兔,跳過門檻離開化形變成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她一看到常小滿要下地,趕緊出口阻止,“別動,別動。不然剛包紮好的傷口又要裂開了。”
“她叫盈盈,就是我跟你說的我的同僚。”白椴介紹道。
盈盈吸了吸鼻子在小滿旁邊蹲下,“你現在哪裏又不能去。我是大夫,你得聽我的。”說着她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給了小滿,“喫掉這個,你會恢復的很快。”
小滿接過盈盈手中的藥丸,就這白椴給她倒得熱水,把藥吞了下去。
盈盈又習慣性地吸了吸鼻子,笑道,“你體內的靈力還沒有完全解封,所以才這麼弱。待到你靈力解封的時候,你就不會怕這冰天雪地了。”
“解封”常小滿一愣,她雖然知道自己現在有靈力可供驅使,卻不知還得解封。
盈盈歪着腦袋疑惑道,“你不知道嗎你體內的靈力被封印了,這封印的符咒很厲害,除非施咒之人才或是你自身突破才能解開。”盈盈指了指白椴,“他就是在等你的靈力解封,把你吃了,吸收你的靈力。”
“盈盈”白椴趕緊去捂盈盈的嘴,“你說了我還怎麼喫她”
“”小滿感覺頭上一大滴汗滴落。
盈盈一步跳開,“怕只怕如果她靈力解封,你這點道行還不夠給她塞牙縫的。到時候你成了人家的貂皮大襖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你個死兔子”白椴呲了牙,跳起來去追盈盈。
盈盈身形敏捷,左躲右閃,白椴根本抓不到她,“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兩人在洞幻化原型,你追我趕。
常小滿撓了撓頭,既來之則安之,如今雙腿凍傷,只能養傷爲先。
回憶起昏迷時腦中那名幽怨女子的話,常小滿深吸一口氣,暫時不想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