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燒了它這可是這位徒單霖前輩一生的心血啊。”小滿想把書冊撿回來,可書冊見火就着,完全不給她留任何機會。
“魔教一定是知道此書的部分內容,所以一直想要複製此書內的方法爲己所用。若不燒了它,一但落入魔教手中,後果不堪設想。”雷聿修解釋道。
小滿看着化成灰燼的書冊,不由地惋惜。
而除了惋惜之外,不知爲何她又有一絲失望。
“我們找找,這裏應該會有出去的路。”雷聿修沿着牆壁開始尋找出路。
而小滿則依舊看着餘燼發呆。
雷聿修見她如此,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他回到小滿身邊,彎腰與她平視,“怎麼了因爲我把書燒了不開心”
“沒有,這書應該燒了。”小滿嘴上這麼說着,理智也認爲他做的是對的,可不知爲何就是有些難過。
“那你爲什麼一副不開心的樣子”
小滿沉默。
雖然不知道真正的常小滿會怎麼想的。
但是她不希望雷聿修連想都不想她提出的這個問題,就把書燒了。
雷聿修拉起她的雙手,看着她的眼睛,無奈苦笑:“唉好吧,既然你這麼在意,我便告訴你答案好了。雖然我不認爲你會出事,但是如果你真的遇到不測,那麼我一定會用這書裏的辦法讓你回到我身邊。兇屍也好,惡鬼也好,只要能再見到你,我根本不在乎。”
聽他這麼一說,小滿頓時笑了出來,“可你都把書燒了,這法子你到時候想用也沒戲了。”
雷聿修伸手颳了刮她的鼻樑,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以爲你知道,爲夫有過目不忘的本事。這整本書的內容,我已經全部記在了腦子裏。”
“真的嗎”
“當然,就算你讓我現在立刻給你默寫出一本來,對我來說也是易如反掌。”
小滿心中的陰霾被他一掃而光,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
“好了,跟我一起找出口吧。”
“要不再試試我百試百靈的那一招”小滿拿起骨食,眼見着就要往自己手上劃去。
“咔嚓”,雷聿修壓下一塊石板,又一扇大門應聲打開。
小滿一看,收回骨食,眯着眼撇着嘴,跟着雷聿修走了出去。
走過一條狹長的通道,推開洞口的石門,他們便來到了外面。
雷聿修望了望周圍,發現他和小滿應是在北戎王宮北靠山體的另一側。
東方漸漸亮了起來,隱約可見朝霞被慢慢染上了粉色。
“聿修,既然我們知道了正確煉化屍兵的辦法,何不用這樣的方法爲我們自己煉化這樣的一隊屍兵,爲我們所用”
“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應該這樣做。”雷聿修淡然道,“所有死者,都應早早入土爲安。”
“嗯,你說的對。”小滿贊同地點頭,“你說,那個叫徒單霖人將這些東西留在這裏,自己去哪兒了呢”
“我猜那七具屍體中保存最爲完整的那一具就應該是他。”
“什麼”小滿驚呼。
“那具屍體保存完好,表情安靜自然,彷彿就像一個人熟睡着。我想他既然找到了屍身不腐的方法,又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定會用這個方法保存自己的屍身。而且,我仔細看了他身上的衣服,很明顯是北戎巫術師常穿的服飾。所以我猜測他就是徒單霖。”
“那他好可憐,竟然就死在這個被人遺忘的密室當中。”
“他一生看盡了生死,或許並沒有我們那樣在意。你看他的筆跡中也說道,自己被族人冷落,又身染重病,或許這樣無聲無息地死去,守着自己畢生研究的成果,纔是他想要的結局。”
雷聿修牽起小滿,緩緩往北戎王宮方向走,“別想了,我們得,今日是你代理朝政的第一天,現在離早朝開始不足一個時辰了。”
“啥”小滿完全忘了今日要上朝的事兒。
“別急別急,你也不必用跑的。從這裏到王宮也就半個時辰的路程。”
“不行我還沒有梳妝打扮,洗頭洗臉。就現在這幅形象哪裏能出現在朝堂之上”說着,小滿腳踏地面,利用輕功,全力狂奔起來。
在他身後的雷聿修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施展輕功追了上去。
大殿上,百官位列兩邊,赫連穆霆在首位,言位列貴賓首席。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只等一個人來。
漸漸地,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公主怎麼還沒有到”
“掌權後第一天早朝,竟然讓所有人等着。”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再等等吧”
赫連穆霆一早便從宮人口中得知,雷聿修和常小滿二人在宮內失蹤。眼下,他已祕密派人去找,希望可以及時將他們二人找到。不然剛剛穩定的局勢,又要再起禍端。
“讓衆卿等着急了。”一個清亮的女聲出現在大殿外。
所有人回頭望向殿門口。
常小滿一身簡裝,除了草草挽起的頭髮還算看得過去,臉上、身上全是灰塵,實打實的“灰頭土臉”地出現在百官面前。
羣臣又開始竊竊私語,對公主這一形象議論紛紛。
“參見公主。”赫連穆霆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帶頭向她行禮。
羣臣聽到,也立即齊宣:“參見公主。”
常小滿衝赫連穆霆微微一笑,走到殿上,面對碩風疆交疊雙手躬身問安:“兒臣參見父汗。”接着,她端正地坐到龍椅旁的席位上,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端莊大方,不受這一身髒兮兮的樣子影響。
雷聿修從殿外進來,繞過後排的羣臣,站到了言王身側。
言對他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而他也禮貌地點頭回應。
小滿看了一眼雷聿修,從他的眼神裏獲取點鼓勵後,清了清嗓子,“想必衆卿看到本宮這個樣子來到朝堂一定覺得奇怪。這是因爲本宮昨夜一整夜都在查找有關魔教的資料。沒想到,一夜辛苦沒有白費,本宮確實查到了一些對我軍十分有利的信息。”
官員們再次議論紛紛。
赫連穆霆上前,“敢問公主查到了什麼”
“赫連將軍,您可知一位叫徒單霖的巫術師”小滿問道。
“臣知道,”赫連穆霆回答道,“這位徒單霖是一百多年前一位年輕有爲的北戎巫術大師,不過他在名聲極盛之時突然失蹤,下落不明。相傳如今九州巫術廣爲流傳的符咒和陣法有許多是這位大師所創。不僅如此,據說魔教前任教主曾拜在徒單霖門下,是他的親傳弟子。”
“戶部有人在嗎,本宮想知道那徒單霖現在是否還有後人或是徒單氏有沒有後人”小滿問道。
戶部侍郎走上前,“回稟公主,徒單氏現在已經沒有人了。”
“爲什麼”
“呃”戶部侍郎看向赫連穆霆,眼神憂鬱,不敢多說。
赫連穆霆微微嘆氣,補充道:“徒單氏一族男子因家族遺傳一種罕見疾病,男子至多活到壯年,女子雖不受影響,但其生育的男孩也一樣會發病,所以徒單一族在百年前便沒有後人了。”
言的神色沉了下來,想到老李曾對他說過那位讓赫連家族後人也染上此病的北戎女子,想必應該就是出自徒單一族了。
小滿在腦中思考了一下,大致捋清楚了一些事實。
魔教之所以能夠煉化屍兵,是因爲他們的前教主就是徒單霖的弟子,但徒單霖並沒有把自己最終的研究成果給這名弟子,而是把它留在了北戎皇宮的密室當中。
可爲什麼會在北戎皇宮內呢
小滿疑惑地看向龍椅上的碩風疆。
難道長久以來支持徒單霖研究復生之術的其實是北戎皇室
可爲什麼北戎皇室當年並沒有利用他的成果,而是任由他死在了密室裏面
這些都不得而知。
“赫連將軍,按照你說的以及本宮所瞭解到的,結合在一起,應該可以料定,魔教司幽所煉化的屍兵並不成熟,一方面他應是沒有解決屍體腐爛的問題,所以他纔不得不將煉化場所選在極寒之地,以減緩腐爛的速度;另一方面,這些屍兵沒有自主意識,只是一羣沒有痛覺的野獸,他們的攻擊相當於是在捕食罷了。”
“公主明鑑。”赫連穆霆說道。
“攻打魔教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司幽手下的屍兵部隊,我們能不能從剛剛我說的那兩方面下手,找到解決屍兵部隊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