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五皇子，那可是她最爲寵愛的獨子，很多時候，她並不把五皇子當成一個男人看，都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幼時的孩童那般對待。
而今日突然接觸到一個陌生的少年，她忽然發現，原來這世上，每個男人都有自己不同的氣度和風範，帶給她的感受竟也如此大相庭徑嗎？
“敢問怡妃，在下哪裏放肆了？”姜天悠然一笑，淡淡說道。
哪怕面對有些惱火的怡妃，他依然表現得淡定自若，毫不驚慌。
“你……”怡妃一時有些張口結舌，原本準備好的幾套說辭忽然覺得都用不上了。
原本來此之前，她還默默盤算着，這次可不能傻乎乎開口就向對方道歉。
哪怕有國主的意思也是不行！
畢竟她可是堂堂怡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存在，豈能向一個宗門小子輕易道歉。
甚至於，如果對方是那種心存畏懼的宵小之輩，她說不得還要借勢壓人，爲五皇兒出一口惡氣呢！
但是如今看來，姜天跟她預料中的形象完全不同，有些超出她的想象了。
“哼！說正事吧！”怡妃搖頭一嘆，強行拋開這些雜念，立時板起了臉，不過眉宇間卻還夾雜着幾分懊惱和幽怨。
這小子以爲自己是誰？
面對她堂堂怡妃，怎麼敢如此輕慢？
若非有國主的意志在前，她恐怕馬上就要治對方一個大不敬之輩了。
但想起國主的憤怒，她知道不好再節外生枝，就算再有什麼打算，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了，至少眼前這件事情先抹平再說。
“好啊！”姜天悠然一笑。
看他的氣勢，彷彿自己纔是主人，而主位上端坐的怡妃反而成了被動的一方。
這種感覺，着實有些古怪！
“怡妃今日來此，究竟是爲何而來，該不會是……想要替五皇子出氣的吧？”姜天也沒什麼顧忌，看着怡妃悠然說道。
從對方的表現來看，他已經大致明白了怡妃的來意，顯然國主陛下答應他的事情，並沒有落空。
既然如此，他還有什麼顧忌？
怡妃聞言卻大爲懊惱，紅着略顯尷尬的臉道：“姜天！你不要太過放肆，本宮乃堂堂怡妃，能來這裏找你已經是打破了慣例，做人要知道進退！”
姜天眉頭一皺，冷笑道：“這麼說，怡妃今日來此，真的是想替五皇子出氣嘍？”
“你……”怡妃再次語塞。
她哪裏是來出氣的？
她倒是想出氣，可有國主的警告在先，她敢嗎？
“哼！我堂堂皇妃，不與你一個毛頭小子計較，這麼跟你說吧，你跟五皇兒的事情我都知道啦，其中多半都是口角誤會，在這裏，我替他轉達歉意，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啦。”
怡妃皺着眉頭，彷彿是硬着頭皮般說出一連串不帶感情的機械話語。
別說姜天，就連她自己都覺得這有些就會工事的嫌疑了。
姜天聽得眉頭大皺：“你替五皇子向我道歉，是否有些不合禮數？他堂堂七尺男兒，自己做過的事情難道不敢面對嗎？”
姜天又道：“你們道不道歉，我其實並不在乎，但是你派人到靈脈中伏擊一事，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說法？”
怡妃心頭一沉，暗呼麻煩。
這件事情，她本想矇混過關，絕口不提，匆匆道歉了事。
沒想到姜天並不傻，完全沒被她繞過去。
“這個姜天，還真是個難纏的角色，真不知他給國主陛下灌了什麼迷魂藥？”
怡妃拿不準姜天跟國主兩人在靈脈中究竟發生過什麼事，自然不敢做得太過，只能壓抑着態度和性子，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咳……這件事情與五皇子無關，都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原本是想讓詹力給你一個小小的警示，沒想到他那麼不冷靜，甚至還陰差陽錯向國主出手，說起來也算是他死有餘辜，至於我則是思索欠妥。”
“所以呢？”姜天冷冷一笑。
說了這麼多，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這就完了嗎？
姜天面帶冷笑，悠悠然看着對方，直令怡妃不敢逼視。
怡妃心中暗罵不止，又是惱火又是無奈。
這種感覺，即便是在面對國主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面對國主，她只會是絕對的順從，甚至還要刻意討好逢迎，以便換取他持久的寵愛。
而今日面對姜天這毛頭小子，雖然沒有那種源自心頭的敬畏，卻有另一種讓她無可奈何甚至近乎被支配的感覺。
這種感覺實在讓她難受，但不得不說又有些許的新奇之感。
要知道，整個滄瀾國上下億萬武者百姓，除了國主之外，還真沒有哪個人能給她類似這般的感受。
怡妃心中一陣失神，不禁搖頭嘆息。
罷了！
跟這種人計較什麼呢，只要妥善處置好這件事情，將來怕是也打不了什麼交道，何必爲這麼一個不相干的人物勞心費神？
“這件事情的確是本宮做得不妥，在這裏……特意向你致歉，這下你總該滿意了吧？”
怡妃咬牙一嘆，美豔的臉龐上掠過一抹微紅。
向別人道歉這種事情，自從她記事起似乎就沒發生過。
而從她進宮爲妃開始，就更是高高在上，向來只有別人討好她，絕無她對別人低聲下氣的可能。
不過今日形勢所迫，她不得不說出這般道歉之語，雖然多少有些違心，但不得不說，着實讓她有些羞臊。
姜天沉默了片刻，驀然開口道：“這就完了？”
“什麼？”怡妃聞言一怔，不禁有些喫驚，用離奇的目的看着姜天。
“本宮都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樣？”怡妃幾乎又要惱了。
“哼！”姜天冷冷一笑，“我可沒有聽出任何道歉的誠意！”
“姜天……你要適可而止，別太過分！”怡妃終於壓抑不住心頭的惱火，柳眉一豎，眉宇間寒光乍現。
姜天心中暗笑，卻緩緩點頭道：“這纔是怡妃的氣派！這恐怕纔是你的本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