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活體戰艦 >494 歸心
    柏承誠在遠征前夕,向這次遠征軍的主要將領們袒露一些底牌,並非隨性而爲,而是有很強的目的性,那就是希望影響麾下重將們的態度,或者說,凝聚人心,形成合力。

    尤其是烏拉爾的態度,非同小可,因爲他的態度,會很大程度上決定哥庭其他將領的態度。

    有必要嗎,直接洗腦不是更好?

    呵呵,洗腦啊,在有些時候,真的不香。爲啥?因爲被徹底洗腦者,忠誠度是放心了,你喊他們去死,他們都覺得榮幸,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那就是越虔誠,其創造力就越差。

    虔誠的信徒將你當成了上帝,認爲你無所不能,於是他們自己不需要思考,只需唯命是從就夠了。就跟非常聽話的孩子一樣,你讓他們往東,他不會往西,也不去思考爲什麼往東,往東的優劣對錯。

    如此一來,柏承誠會累死。這不是他需要的。他需要的信徒,是那種原則上不違揹他的意願,但卻有自己主見的良將。所以,虛擬系統的洗腦功能,是區別對待的。對於那些堅定的敵對派,不用說,朝死裏洗。但對於烏拉爾這些可用之才,就得講究一個限度。

    這個限度的講究,可以說很難很難。到底什麼程度合適,柏承誠一直在試驗。不止是GW,在炎黃衛,在紅河基地,都在進行這方面的試驗。

    當然,柏承誠等不到試驗完全成功,遠征已經迫在眉睫了。如果等久了,讓哥庭在獵戶佔據了絕對優勢,或者讓鷹魔徹底摧毀了盾牌旋臂人類的信心,那將得花費極大的代價才能力挽狂瀾,說定就是屍山血海。其中過度的血與火,其中過度的損失,柏承誠都不想看到。他需要一切都在可控之中。

    這次遠征的主力,自然是哥庭人。聯軍這邊,柏承誠只准備帶一些值得培養的新生代將領,以及少量的精銳戰士。這部分人的思維還未被固化,還有扭轉的可能。

    柏承誠要讓他們見識到更廣闊的天空,見識到更高級別的戰爭。到時候再回來,他們自然也就跟自己一樣,感覺華龍世家,獵戶各大勢力的所謂的逐鹿天下,不過是螞蟻國裏的爭勇鬥狠,不值一提。

    再就是金龍衛必須去。

    金龍衛其實柏承誠都不想全帶,而準備留一些給李承志和雲柏,以確保獵戶局勢不脫離掌控,但魯有志和雲叔卻極力堅持。

    在他們兩人心中既然柏承誠準備讓李承志和雲柏自立,那麼他兩就不是真正的完整的柏承誠。最多,只能算是柏承誠的孿生兄弟。他們兩一致認爲,保護柏承誠本人,纔是他們的天職。

    無論柏承誠怎麼解釋都說不通,這也是柏承誠讓虛擬修煉系統分層次分程度洗腦的原因之一。雲叔和魯有志幾乎天天泡在虛擬修煉中,可謂是被洗腦最徹底的類型。包括金龍衛也是如此,他們可以是最強悍的戰將,衝鋒陷陣以一當十,但絕對不是良將,別奢望他們能運籌帷幄。

    柏承誠自己本就不是良將,也不是良帥,戰略,戰術等各方面,他都需要依靠專業人才。所以,烏拉爾,拉米雷斯,葉雲舒,秦珩等人,作用非常重要。

    柏承誠跟李承志,珀莉雅一樣,在竭盡全力地學習,學習心理學,軍事學,政治學等等社會科學方面的內容。

    軍事家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成就的。柏承誠只能先從帝王心術入手,籠絡人心之術,用人之術。

    籠絡人心,第一條,就是要讓麾下的理念,儘可能地靠攏自己的理念。

    這一點,必不可少且至關重要,是遠征之前必須解決的大事。決定着,遠征軍到底是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劍,還是一觸即潰的散沙。

    柏承誠此時詢問烏拉爾的態度,就是出於這個目的,也決定着他對待烏拉爾的態度。如果烏拉爾的態度讓他不滿意,呵呵,他必將大大限制烏拉爾的權力,且加強洗腦程度。反之,他會重用烏拉爾,培養烏拉爾。

    烏拉爾並不笨,知道此刻的回答,會決定他的命運,但他卻沒有完全放棄自己的原則,“只要柏帥的目標的裏,沒有摧毀哥庭,掠奪哥庭,奴役哥庭民衆,臣,原爲柏帥肝腦塗地。”

    出於習慣,他稱自己爲臣。這算是真正臣服了吧。

    柏承誠內心大喜,表面卻不露聲色,“很好。現在我回答你剛纔的問題。

    你疑惑於我對待獵戶的態度,是奇怪我明明可以橫掃哥庭艦隊,卻任由他們蠶食獵戶是吧?

    這麼說吧,我雖然出身獵戶,但在我心中,盾牌也好,獵戶也好,都屬於銀河文明。哥庭和獵戶之間的戰爭,可以算作兄弟之爭。我沒有將獵戶當作我的私產,我的禁臠,也沒有將哥庭當作絕對的外敵。

    還有,獵戶當前的掌權者啊,窩裏鬥很積極,眼界不夠開闊。我需要他們受到一定程度的教訓。最好,將當前的固化體制,推到重來。

    然而,推到舊體制的那個人,不能是我,因爲會造成無數的殺戮。這是我兄弟們的主意,他們要求我的形象,必須是高大上的,不能有污點。”

    烏拉爾恍然大悟,“明白了。您的兄弟們值得我敬佩。但願有一天,我也有那個幸運,成爲您信得過的兄弟。”

    烏拉爾這句話,坦誠了他的心意,也彰顯了他的自信。他自認爲,可以成爲柏承誠強有力的助手。

    柏承誠沒說話,只是伸出手,跟烏拉爾重重地握在一起。

    因爲一句話而輕信嗎?不至於,還要看烏拉爾以後的表現,但態度需要表現出來。

    烏拉爾似乎心中的霧霾進去,一下子陽光起來,挺胸擡頭地走在柏承誠身邊,且有分寸地落後半步。

    他一輩子征戰,信念是啥?並非是完全忠君,而是忠誠與哥庭人民和那個國家。在這一點上,跟柏承誠的理念沒有任何衝突。

    柏承誠此去,征伐的是鷹魔,而不是哥庭,他沒理由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爲柏承誠徵戰,他也不存在任何愧疚,因爲柏承誠有可能給哥庭帶來更燦爛的未來。

    到了這個份上,柏承誠有些話也可以直說了,“你對拉米雷斯的態度似乎很惡劣,其實是愛之深責之切吧?我確信,在以往拉米雷斯的戰鬥中,你肯定也暗中出手幫助過他。”

    烏拉爾微微有點尷尬,“沒錯。按照哥庭體制,皇位是繼承的,而不是民選的。在皇子中,拉米雷斯是我稍微看得入眼的人之一。其他皇子,唉,比拉米雷斯更沉迷權謀之術。

    軍人嘛,在戰爭中,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那是對敵。在對內上,非常反感政治的骯髒污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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