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森盤坐在空中,饒有興致地眺望着腳下殘破的街道。
一夥士兵零散地分佈其中,正挨家挨戶地敲門,索要這月的居住稅。
如果士兵們敲不開門,就會被粗暴的砸開,並且用搶頂住住戶的腦袋,這樣他們就會從牀墊下、冰箱裏、地下室任何可以藏錢的角落裏,找出零零散散的硬幣或者面值不超過五百的紙鈔。
有時候,他們更希望這些住戶掏不出錢;這樣就可以收繳任何他們能得看上的物品,或者女人。
一個矮個子從一棟二層樓了走出來,滿意地將兩瓶藥揣進兜裏那本來應該放手雷來着。
裏面撲出來個老頭一把拽住他的褲腿,痛哭流涕。
矮個子厭煩地用槍托將老頭敲暈,隨後便興奮地返回隊伍;他準備越過自己的頂頭上司,將藥交給其中一名中校,這能讓他換個更好看的頭盔。
旁邊不遠處,兩個灰頭土臉的傢伙終於撞開房門,獰笑着掰了掰拳頭。
而那座房子裏,只有一個不到二十的寡婦,和一位不滿四個月的丫頭。
“孬種”。
凱森嘟囔一聲,左手劃拉一下,剛剛抱起寡婦大腿的兩個士兵,便齊腰兩斷,血汁如噴泉般上涌。
整條街都是哀求、討饒以及痛哭的聲音。
凱森有些煩躁,如果這些動靜是他創造出來的,他會覺得無比悅耳。
整條街的士兵幾乎在同一時間變成屍體,而他們的切口,都無比整齊。
唯一倖存的傢伙呆傻地望着同僚一分爲二的屍體,腦中一片空白。
他剛纔還催促自己配合他,將旁邊那個老女人的指甲蓋切下來;下一秒,他就死了。
“是因爲我沒作惡嗎”
他想着,決定退出鋼頭軍逃回老家。
街上的居民像是約定好了,一齊發出驚恐的尖叫。
“該辦正事了”,凱森滿意地咧開嘴。
他慢悠悠地往前方不遠處的一座莊園走着,卻在一個丟了半邊門的木屋前停了下來。
他走進去,發現一具屍體側躺在牀上。
凱森將其擺正,好奇地打量着。
這具屍體蘊含着生機,但它看起來卻像是中空的樹皮。
他兩隻手背相貼合,如刀一樣刺進屍體的皮膚,而後向兩邊剖開。
一個嬰兒
一個全身雪白,毫無血漬的初生的嬰兒
凱森將他她抱進懷裏,並用黑色風衣裹上。
傳聞生活在費馬爾森林的弗朗克雷人擁有兩段人生,可他們不是在一年前被滅族了嗎
凱森看過新聞上的貼出來的照片,費馬爾森林都被燒光了;現在,那裏是費馬爾高原。
他再次看了眼那具“乾枯的樹皮”,已經沒法分辨是否有燒傷的痕跡。
手機才響一聲,便被對方接了起來,並馬上傳出恭謙的聲音:
“有什麼能爲您效勞我的主人”。
“這單不做了,讓庫博斯把直升機開到預定地點”。
“謹遵您的吩咐”。
凱森掛掉電話,又播出另一段號碼。
“喂爸,我撿了個孩子”。
“我的民衆每天只能喫一頓飯你不能這樣”
一位穿着體面的老者焦急地端着電話。
“我們已經將所有能換的東西都兌成了錢,只是求你們幫忙殺掉一個地方武裝頭領而已這對偉大的萊瑞克家族來說簡直不值一提,不是嗎”
“我們會如約賠給您十倍違約金”。
傑克的聲音不再恭謙,但仍很有禮貌。
電話那頭的老者可不想聽到這個。
“不只要那幫強盜還在我的治下,多少錢都不夠用求”
老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傑克粗暴地打斷,“夠了”
剛纔還無比紳士的傑克此時面目猙獰、青筋暴露。
“你個雜碎,要不是主人對蘇尼亞的風景感興趣,你以爲這份委託可以發進萊瑞克家族嗎殺個像狗一樣卑賤的東西,竟然還敢勞煩偉大的凱森萊瑞克,你是瘋了嗎你”
傑克茫然地放下電話,看着不遠處的執事,“他竟然敢掛我電話”
“是啊”,那人盯着顯示屏,雙手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
“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關於那老頭的委託”。
對着顯示屏的傢伙轉過頭來看向傑克,“我想鋼頭軍自己就能幹掉他。”
一架直升機在萊瑞克冰原頂部停了下來。
凱森跳下來,在一個毫無特點的地方站定,隨後便像是乘坐電梯一樣,進入冰原下。
“是個有種的”,凱森的爸爸看了看嬰兒的下身,“那具屍體分析過了嗎”
凱森點點頭:“沒有任何有關燒傷的痕跡”。
“我給你生了兩個還不夠嗎”蘭妮走了過來,惱火地盯着凱森。
她的小兒子也跟着過來了,正好奇地繞着嬰兒轉圈,他擡起頭問道:“爸爸,我和姐姐也是這樣來的嗎”
“不,你們不同”,凱森笑看着自己的小兒子,“你跟安弗妮是我和蘭妮造出來的。”
“怎麼造出來的”
“哦,這個要再過幾年才能教給你”。
“好吧”,小男孩將這件事甩到一邊,繼續打量着嬰兒。
凱森的父親將他抱起來,問道:“你給他起名字了嗎”
凱森邊點頭邊說:“起了,叫喬納森。”
“命運的饋贈嗎不錯的名字”。
同一天,另一個嬰兒也在被鋼頭軍佔領的莊園中悄悄降生,甚至連他的父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