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異變野獸”的影響,三大國默契停戰,各自退守,讓維和軍壓力大減,雖然早餐有時限,但大多喫得很悠哉,沒有急急忙忙吞嚥食物。
愛娜作爲一名虛職上校,平時清閒得很。她趕早來到食堂,剛見着人影,蹲守在門口的一大幫“星光兵”們就一股腦擠進去搶佔位置,零零散散的座位瞬間被佔多半。
愛娜早對這一幕習以爲常,只在心裏臭屁地感慨一句“我這該死的美貌”,大方地走入食堂。
她走到打飯窗口,一排伙食官全部將飯勺橫放,一臉無奈地了眼空菜鍋,又看向她。
“都沒啦”
這位扎着魚尾辮的女軍官顧不上平時保持的安靜形象,驚愕地喊了句。
伙食官們趕緊搖頭,開玩笑,被上百頭畜生惡狠狠地盯着,哪敢上菜啊。
“呵”愛娜扯了下嘴角,回頭掃了眼,凶神惡煞的士兵們立馬換了副和善的笑臉,開始賣力推銷自己桌上的飯食。
“長官,我這裏有新鮮的大肉包子,全是豬裏脊”
“長官,我這邊剛搶打來的春筍醬牛肉,清甜可口不油膩”
“長官”
愛娜尷尬笑了笑,視線不斷在幾十張飯桌上掃來掃去,等等,那邊桌子好多飯菜
她擡頭看去,是艾比利上校,軍中着稱的“荊棘花”。
最近幾天,軍中越來越閒,不少人沒事就拿愛娜和艾比利放在一塊作比較。
相對風評好壞參半實則全是怪話的愛娜,艾比利則是依靠實打實的戰功贏得了所有戰友的敬重,也許她不如愛娜長得精緻,但在維和軍心中,她一點也不比那位花瓶上校要差,如果算上本身魅力,那就更沒得比了。
這會兒,一羣“幾點星光”、“早更雞”們敢公然對着愛娜嬉皮笑臉,卻沒一個敢挨着艾比利坐下,這就是一身傷痕加戰果帶來的軍威。
愛娜似乎並沒感受到對方生人勿進的氣場,湊近伸出右手說:“艾比利上校,你好。”
艾比利手中的刀叉楞在原處,詫異地擡頭望來,站起身握住對方右手,不帶感情地回了句“你好”,又馬上坐下,準備開喫。
愛娜一點不見外地坐到對面,好奇地問:“你一個人喫這麼多”
艾比利再次僵住,皺眉點了下頭,“我食量比較大。”說完,再次埋頭,擺明送客的意思。
不少“早更雞”或者高級些的尉官們都假裝喫菜,注意力全被吸引到食堂角落來了,兩大軍花,竟然在食堂對上了
想比艾比利的生人勿進,愛娜卻很熱絡地揚起笑臉,一隻手伸進口袋,掏出一袋封裝的奶油蛋糕,又伸進另一隻口袋,掏出一整塊白巧克力,這麼重複幾次,竟然讓她從不同口袋裏掏出一大堆高熱量零食,把空餘不多的餐桌徹底擺滿了。
“我拿這些和你換好不好”愛娜說起話來很大方,語調平穩,清脆大氣,這倒與軍中“軟糯”的大衆印象相差很遠。
見艾比利發愣不說話,她補充道:“我特別愛喫塔塔大叔做得蔥花餅,利菲斯姐姐的羊雜湯。”說着,拆開一袋奶油蛋糕遞了過去。
“謝謝”愛娜見對方接下自己的蛋糕,交易成立,於是急忙將蔥花餅和羊雜湯挽到自己眼前,大口開喫。
“難道真得只因爲愛喫”艾比利見對方喫得津津有味,不禁想。她看了眼手中的蛋糕,不在意地咬了口,眼睛一下睜地老大,一副被驚呆的表情。
她從沒喫過這麼好喫的奶油蛋糕
果然是爲了討好自己嗎
她平復心情,開始享用交換來的各種美食。
反正自己同樣適用食物換來的,雙方互不相欠,要是她提出什麼過分要求,就別怪自己翻臉太快。
艾比利喫着糕點,做好應付對方討好的準備,可等了好一陣,都只看她埋頭喫飯,一點與自己交談的意思都沒有。
“豬肉包你不喫嗎”愛娜忽然擡起頭問。
“不,你,你喫吧。”艾比利略顯遲鈍地說,對方又在埋頭苦吃了
偷偷關注的士兵們沒看見期待的場景,卻也沒失望,望過去的目光更大方了些,對愛娜的偏見似乎也輕了許多,只覺得這真是個惹人喜歡的姑娘。
“你爲什麼要來這種地方”艾比利沒想到自己竟然是打開話頭的那個,“其實,現在已經沒什麼軍功可打了,你作爲技術官,在哪不一樣呢”
稱愛娜爲技術官,都算客氣的。艾比利實在不清楚對方到底有什麼本事可以當上校。
愛娜看向她,露齒笑了下,沒想到還是位面冷心熱的姐姐;對於對方委婉的提醒,她報以感激,但
“我來看望幾個傻朋友,事情過去就走。”她簡單說了句。
“朋友”
“嗯,他們快到了,所以我得快點喫。”
“你應當謹慎點,維和軍是禁止外人進入的。”艾比利小聲說。
“嘿。”愛娜眨眼說,“你忘啦,我有背景。”
“”艾比利被她的坦誠擊倒,一時間語塞,不知不覺也沒一開始那麼防備了。
喫完早餐,兩位軍花一個去接人一個帶隊伍拉練,同行了一段路。
“長官。”艾比利手下“荊棘營”連長之一領着一隊士兵整齊的小跑追上來,對她敬禮說。
連長瞥了眼愛娜迅速收回視線,只當沒看見。
“沒看見這還有位長官嗎”艾比利拍了下連長腦殼,對方一愣,連忙賠笑敬禮。
愛娜笑着回以軍禮,一點不放心上。
“拜拜。”她朝餐友揮揮手,獨自走出關卡,等待喬納森和米貝。
昨晚她接到米貝的電話,開心了好一陣,就是還要外加個喬納森,赤火和烏陽也都沒來,就不那麼美妙了。
她目送艾比利與她的一隊士兵走遠,擡頭欣賞初生的日頭。
幾顆黑點漸漸映入眼簾,逐漸變大,其中一顆在臨近艾比利的連隊後,迅速下落。
悽慘地喊叫聲遠遠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