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只能聽到大片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沒法分辨到底有多少喪屍。
如果他真能從這些腳步聲裏分辨出有多少喪屍,那麼他跟神也沒什麼區別了。
“圭、美紀,擊倒就行,沒有必要的話不能戀戰。”陳楓忍不住提醒她們。
兩個女生微微點頭,目光依然盯着靠近的喪屍,緊握着棒球棒的手指指節都發白了。
說到底還是和平年代的普通女生,沒有進行過訓練,沒有加入與戰鬥有關的社團,更沒有面對敵人的經驗。
她們只能盲目的揮舞着棒球棒,將靠近的喪屍擊倒在地。
體力迅速消耗,然而喪屍卻不會因爲被擊倒便倒地不起。
而且她們還有不能被傷害到這一死穴,想補刀都得忌憚後面的喪屍。
所有的喪屍都死死的看着陳楓,向他靠近,而她們要做到就是守住陳楓。
陳楓不知道救了她們多少次,這一次該她們守護陳楓了
偶爾她們組成的小防線也會被突破,陳楓儘管不能動用雙手,可他的腿功也不可小覷,兇狠凌厲的踢技反而是三人中擊殺喪屍最有效的。
但頻繁的出腿觸動了傷口,繃帶下隱隱滲出紅色。
“快走,找一個高層建築。”陳楓的臉色因爲失血早就已經開始發白了,大喝一聲讓兩人撤退。
說是找一個高層建築,可惜方圓幾裏以內就沒有高於四層的建築。
三人迅速離開,希望找到一個可以避開喪屍的建築。
不遠處,陳楓砍斷自己手臂的地方。
被掩蓋在外套下的手臂已經發黑了。
一隻喪屍撲在這件外套上,瘋狂的啃咬着外套下的手臂。
很快其他喪屍也趕到這裏,加入爭搶之中。
陳楓滴在地上的血液早就被喪屍舔舐乾淨了。
在手臂被完全啃食,甚至連骨頭都被咬碎嚥下之後,一些沒能享受到陳楓血肉的喪屍對喫到了這份美味的喪屍發起攻擊。
它們殘忍的撕開了那些喪屍的腹部,將被喫下去的血肉再度吞入自己肚子裏。
在後續喪屍趕到後,這裏再次引發了爭搶狂潮。
突然,所有喪屍都停下爭搶,目光一致的轉向遠處,然後不約而同的向那個方向進發。
哪怕肚子被撕開,哪怕雙腿被咬斷,哪怕已經成爲人棍,也要喫到這份血肉
另一邊,三人來回查看,卻沒能找到可以藏身的建築。
這裏似乎發生過大規模的現代化作戰,許多建築被徹底轟成了碎片,其他的建築大多也殃及池魚,成了必須要拆除的危險建築。
一些受損程度低的建築看起來可以藏身,但有着陳楓這個定位器,他們根本沒法藏在這種幾乎完全開放的建築裏。
“繼續往前”陳楓咬咬牙,毅然決然的說。
兩人也只能點點頭,跟着陳楓前進。
她們的手腳都在發抖,剛剛棒球棒砸在喪屍頭上濺出的黑血、喪屍對她們的嘶吼、那種厚重的手感一切都在挑戰她們那脆弱的心靈。
雖然以前見陳楓殺喪屍見得多了,但親自動手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那麼的困難。
這對陳楓而言是好事也是壞事。
好事是這場小雨可能會阻斷遠處喪屍的嗅覺,最終要直面的喪屍數量可能會減少。
壞事同樣是這場小雨,它可能會引起傷口感染,同時雨和血混在一起更是指路標一樣,已經發現他們的喪屍會跟跗骨之蛆一樣,死死的纏着他們不放。
既然陳楓的血能夠引起幾公里以外喪屍的注意,那麼陳楓就不能將希望寄託於“喪屍沒能發現他們”。
天空中隱隱的悶雷變得頻繁起來,這場大雨很可能是近幾年來最大的一次。
轉身逃跑這個選項已經不存在了,陳楓已經聽到了後面那最大的一片腳步聲,同時左右也有數量不小的喪屍靠近,圍三缺一,只能前進了。
一路上零零散散的喪屍陳楓都讓兩個女生動手了,必要的訓練還是不能放棄的。
說到底陳楓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也不長,等到陳楓離開以後她們就得獨自面對這些喪屍了。
當她們各自用菜刀砍斷喪屍的脖子時猶豫了很久,砍斷了喪屍脖子之後渾身都在發抖,但面對生死的威脅還是很快冷靜下來。
陳楓還是很滿意她們的表現的,至少沒有哭喊着放棄。
之後兩個女生的表現也是一路走高,能夠精準的一擊擊倒喪屍並完成補刀,儘可能的減少後續遭遇的喪屍。
太郎丸作爲隊內賣萌擔當深知這些喪屍不能咬,只能縮在陳楓腳下,偶爾撲出去用身體撞到靠近的喪屍。
不過這樣對這隻只有幾個月的小狗而言體力消耗太大,很快它就不再動手了。
一直以來的好運終於還是用完了。
在即將到達巡之丘中學時,他們被徹底的包圍了。
四個方向都有喪屍,總數量將近一千。
“我們要死了嗎”面對死局之時,祠堂圭反而冷靜了下來,身體也不在發抖了。
“是呢這種情況,也只能認命了吧”直樹美紀點點頭,目光中雖然有些遺憾,但更多的是坦然。
“說起來我好像還沒有男朋友呢”祠堂圭此時的思緒不知道轉到什麼地方去了。
“嗯,我也沒有呢。”直樹美紀點點頭,兩人的目光轉向陳楓。
雖然性格不合,但也是最後的人選了吧
“想什麼呢誰說我們必死無疑了”陳楓搖搖頭,努力擺脫因爲失血帶來的暈眩。
繃帶並不能真正完成止血,一路走來陳楓都在緩慢的失血。
積累到現在,陳楓的失血量已經接近四分之一了。
“這種情況下我們已經無路可逃了。”祠堂圭揮舞棒球棒,打倒了一隻正在靠近的喪屍,隨後補刀將它的脖子打斷。
“密密麻麻的,如果是人的話我們還能擠出去,但這些喪屍哪怕我們只是被抓一下都必死無疑。”直樹美紀下踢腳絆倒一隻喪屍,然後用已經滿是缺口的菜刀補刀。
“我說了,還沒到必死的時候。”陳楓對她們笑了笑。
兩人看着陳楓的笑容有些發愣,突然腦中一陣暈眩。
以三人爲中心,周圍所有的喪屍如同被收割機掃過的麥子般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