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眼嫡妻太難追 >第222章 雨中訪客
    前兩日下了一場大雪,昨日那些厚厚的雪化了之後,溫度直線下降,呼吸的每一口空氣都帶着冰碴子味兒,又涼又衝,凍了兩天的人就盼着今日趕緊出太陽,太陽沒盼來,卻盼來了一場暴烈風雨,護國寺的松柏被風雨捶的嘩嘩作響,正殿的紅色檐角水流如注。

    灑掃的黑臉小僧抱着掃帚蹲着靠在臺階上的石柱子上,黑色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看着雨勢,怕是要下上一個多時辰了,掃帚啊掃帚,也不知你在散架之前能不能將這些水都掃出去。”

    自言自語了一句,黑臉的小和尚看起了雨想它趕緊停他明日好少乾點活,這時神光抱着一個人穿過雨幕跑了進來,小和尚還沒反應過來那人是誰,神光便抱着人順着走廊穿過小門迅速的跑去了後院。

    黑臉小和尚沒跟過去,掃帚把子低着下巴,繼續發起了呆,卻不料又有人冒雨趕了進來,那些人一行十幾個,無論男女都被淋成了落湯雞,他們擡得那頂轎子也溼了個透,他們見到這有人便將轎子擡到了正殿前。

    小和尚盯着被他們弄溼了的青石板嘆了口氣,隨後對着他們頗爲費解——護國寺因爲羣山環抱上護國寺必先翻過三座大山,而寺前又設有聳入雲端的九百九十九級長階,前來禮佛的信徒因爲趕路艱難,所以最多三四年纔來上一次,達官貴人因爲體力不支,並不親自來,常派家裏的常隨小廝跑一趟便罷,今日暴雨,路更難行,竟還有人跋涉重重山巒艱登無數長階來寺裏,且觀其一行人穿戴打扮,出行坐轎,肯定並非常人,可真是怪事。

    且這行人皆不發一語一動不動表情一絲不苟眼神不見絲毫波動,還擡着一頂黑色的轎子,在這陰天暴雨裏,尤爲詭異。

    一道驚雷霹靂,小和尚嚇得抱緊了掃帚,險些飛奔進殿裏去抱佛祖的大腿。

    爲首的那名男子瞧出他的驚懼,趕忙上前了一步,他一身黑色的侍衛打扮,相貌平平,身子卻孔武有力,開口也十分親和,雙手合十道:“拜見小師傅。”

    黑臉小和尚飛快的心跳這纔好轉了些,惶恐地回以佛禮:“施主好。”

    “敢問小師傅貴寺的德文大師現下可在寺中?”

    “在的,在的…”暗六笑眯眯的一直看着他,小和尚慢半拍地這才反應過來,“啊…我這就帶你們去,這邊這邊。”

    轎子裏不知是誰,都溼透了還坐在裏面不動,若不是時不時傳來幾聲壓抑的咳嗽,黑臉的小和尚險些都以爲他們擡得是頂空轎了。

    一行人跟着小和尚穿過走廊留下了一地水,到了目的地,小和尚將人帶到後院德文大師的住處之後,任務完成,離開了,回去的路上看見一地水印,頗爲憂愁。

    暗六站在門前屏息,一會他回到了轎子的門前,拱手道:“主子,德文大師不在裏面,咱們是要在這裏等,還是屬下去找一找大師?”

    一隻蒼白的手從黑暗的轎子裏伸出來微微地撩開了轎簾,裏面的人聲音虛浮卻極爲動聽,如同風穿竹林水過鵝卵:“不急這一時,護國寺佛門重地,我等不可擾佛清靜,在這等一會。”

    說完,宋枳放下轎簾靠着裏面深吸了口氣——這裏是她的家,他第一次來便冒雨前來一地狼藉已是冒昧,如今不能再失禮了。

    暗六退回到轎邊後,看到阿武的臉崩的死緊,無奈的搖了搖頭。

    阿武擔心主子身體是好的,可就是太忠誠耿直了些,總是跟主子唱反調,現在這些還是小事,若以後遇上大事,主子怕是容不得他的。

    一道閃電劈裂暗空,很快一閃而過,天地間重新限於昏暗。

    德文大師替太夫人診了脈,滿心凝重,他緩緩放開那手腕,“過度透支導致心脈受損,且全身多處傷口,膝蓋半月板磨損殆盡,昆吾,去你小師妹的藥房取來治療外傷的傷藥還有吊命的迴天丸,先止血保住命再說。”

    昆吾乃護國寺二師兄,嗜武如命,遇上高手便要比劃一番,從少年到如今,是往戒心的藥房跑的最勤快的一個,也是對戒心藥房最熟悉的一個。

    就是如此昆吾才覺不值:“師傅,這人是誰啊,迴天丸可是小師妹最珍貴的頂級丹藥,現下只剩下最後一顆了。”

    經玄連忙點頭附和:“恩,不合適。”

    神光摸着下巴,盯着老太太磨損的衣服若有所思:“師傅開口便是極品丹藥,可是認識這位夫人?”

    德文大師頗爲惆悵:“這是寧遠侯府的太夫人,與我曾有過一面之緣,與戒心也是見過的,如今不知她遭遇了什麼變故,但是她死撐着也要來護國寺,可見是有求與我們,我怎能坐視不管。”

    神光正色了些,隨後瞭然的點點頭“原來是小師弟的祖母,小師妹也跟我念叨過這位太夫人,說是對她頗爲和善。”

    昆吾看看師傅又看看四師弟,兩人一副非得救人的樣子,當即捂住了耳朵:“我不聽我不聽,反正誰也不能動小師妹的丹藥!師傅也不行!師弟更不行!小師妹死了!她的丹藥就是她的遺物!誰也不能碰!”

    德文微怒,站起來後氣氛微凝:“戒心當初製藥的初衷你們忘了?她那麼善良的一個孩子,憫懷終生,即使是路邊身無分文的乞丐命在旦夕她也能眼也不眨的拿藥救人,現在你卻冒名頂替非得替她守着那些藥,若她知道你見死不救,非得她從土地氣醒過來!

    經玄一直放空的眼睛有了亮光:“可以嗎?”眼裏大有將德文說的話變成事實的蠢蠢欲動。

    神光傷感的摸摸淨玄的黑腦袋:“師傅說的是氣話,小師妹死了,就是死了,永遠不會從土裏醒過來的。”

    經玄大眼睛裏的亮光一下子沒了,腦袋耷拉了下去,“這樣啊…我很想她。”

    神光、昆吾、德文大師聽後,盡數沉默——誰不想她呢。

    “還是我去拿吧。”神光推開門一會便將藥取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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