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心沒想到老太太竟如此悍勇,連忙將她拉到自己這邊。
“你別打了,一會再把你自己給累暈過去。”
“呼呼我氣啊,這個丫鬟是沈青嵐身邊的,但就是因爲這樣我纔不敢相信以我們侯府跟沈府的交情,她也能做出此等株連九族的歹事。”
太夫人的話裏滿滿的被人揹叛的悲痛。
“我沒有”丫鬟含淚辯白
太夫人臉色一白,嘴巴一張一合挺着急然而就是說不出一個字又要被氣暈過去了,文官們心驚膽戰的想。
這要再暈估計得減壽三年戒心默默地打量了一下這位太夫人後在心裏做出了評估。
皇帝趕忙對外大喊:“來人”
門外禁衛軍衝進來兩隊:“皇上。”
皇帝龍顏震怒的指着那個演戲的丫鬟:“快將這個賊子給朕帶下去,關進天牢,着大理寺嚴厲審問,今天之內勢必給朕問出她到底爲何殘害皇子陷害皇后”
“是”禁衛軍領命,上來兩個人一人一隻胳膊架着丫鬟拖了出去。
一衆文官瞄準時機高呼:“皇上聖明”
牆倒衆人推,丫鬟頓感無望最後賭一把地哭着向自家主子求救可鐵證當前又是當着皇帝以及太夫人的面,沈青嵐哪敢吭聲她避嫌都來不及,沈大將軍亦然,他不僅想避嫌而且還想把那個該死的丫頭千刀萬剮以證清白纔好
丫鬟最終哀嚎着被禁衛軍硬生生拖了出去,手腕上的血淅淅瀝瀝的流了一路。
那血淋淋的鮮血無聲流淌在地上,彷彿在諷刺方纔這些不分青紅皁白的文官的愚昧,文官們愣愣的看着那些血,心情沉重,愈發沉默。
“我沒有,我沒罪,是那個和尚信口開河皇上,將軍,我冤枉啊小姐,您一定要救我啊”這時門外丫鬟用盡全身力氣喊了最後一聲,隨後便再也聽不到她的任何話了。
太夫人見丫鬟都被帶去大理寺了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沒罪,讓什麼將軍小姐救她,當時就覺得胸悶氣短血壓飆升,眼見着又要暈過去。
戒心暗道這太夫人怎麼這麼愛暈,然而還是從懷裏掏出來一個拇指大小的油紙包,掀開油紙包從裏面取出一枚通體瑩白散發着清淡草藥味的丹藥,遞給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太夫人。
“喫吧,看在你年紀大的份上...”戒心咬咬牙,“不收你錢。”
太夫人愣愣的從油紙上捏起那枚丹藥:“這是什麼藥”
雖然她幫他家澄清了冤屈,她感激於心可是她倆素不相識,隨手給的丹藥又怎敢喫呢。
這時德文瞧着那枚丹藥眼睛一亮,瞬間對太夫人笑道:“太夫人,你顧慮的對人老了之後的確不能胡亂吃藥,要知道是藥三分毒,所以你這枚不喫給我好了。”
太夫人認得德文,護國寺的現任住持,聞名天下的得道高僧猶豫了一會還真的打算轉贈給他。
戒律橫插一手,溫和的笑着說:“太夫人,你可想清楚了,我師妹戒心的調息丹千金難求,你這一送,以後可就難再有第二枚了。”
方纔低頭耷腦的文官一聽立馬豎起耳朵調息丹,這是什麼丹,怎麼沒聽過,戒心還會煉丹
陰謀被人拆穿,德文惱羞成怒的削了戒律一眼,那眼神靈動又傳神,似乎在說有你這麼坑師傅的嗎
戒律不管,他就想報仇,報爲了救皇后卻害的師妹獻出身體四分之一鮮血的血海深仇。
德文一看他那拉得老長的驢臉就知道他想的什麼,頓時無語了該死的師妹控
太夫人被戒律這麼一說,登時有些遲疑,然而戒心的模樣實在太年輕了,而且煉丹是清心觀的獨門祕技,護國寺怎麼可能會,正當猶豫不決的時候太夫人突然看到了德文正一臉希望她不要喫趕緊送給他讓他喫的表情,想了想,頓時下了決定,手一揚嘴一張那枚瑩白到幾乎快要發光的調息丹一下子扔了嘴裏。
丹藥入口即化化成了一股溫暖柔順的暖流,順着喉管向五臟六腑緩緩流散,這時一團脹氣突然從四肢百骸匯流而來聚集在了太夫人的胃部,太夫人撐得很難受,只想打嗝,可是這裏百官羣集皇上也在,她想了想還是拼命地忍了下去,然而那脹氣在胃裏橫衝亂撞,又哪是能靠忍就能忍住的,太夫人呼吸的時候,那脹氣瞄準時機一路向上從嘴裏噴了出來,對,噴了出來,體積非常可觀還發出了一道十分不雅的聲音。
文官們紛紛捏起鼻子隱晦的離遠了些,下一刻卻發現太夫人的脹氣其實並沒有任何難聞的味道,不,或者說那根本不是脹氣,刮在皮膚上又溼又寒,倒像是每個人身體裏都會積攢的溼寒之氣
諸位文官一同想到。
“這是溼寒之氣”一位身上帶着草藥味頻去醫館去溼除寒的文官一下子就認出了這股氣息,十分的不可思議叫喊出聲。
其餘人都知道這人對這些很瞭解,不疑有他,紛紛震驚天爺半個指甲大小的調息丹,頃刻就能把全身的溼寒之氣祛除體外,這是怎樣霸道的藥效又是怎樣神奇的奇蹟。
“太夫人,請問您可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啊。”一個文官見太夫人久久震驚,心裏好奇極了,不由得趕緊問她的感受。
太夫人在這人一問之下回了神,現在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感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快與溫暖,身體裏每條血管都熱血沸騰頭腦清醒,四肢有力,整個人在那短短的十幾秒內從裏到外經歷了垂垂老矣到煥然新生的蛻變過程,這個過程太過震撼,以至於無法用任何語言去形容
“姑娘,你這調息丹太神奇了,我感覺整個身體都年輕了二十歲”千言萬語太夫人只能化成這一句樸素的大實話驚歎了出來,如果不是礙於衆人的面,太夫人興奮地只想當場打拳以示激動
戒心卻雲淡風輕的擺擺手,蒼白的小臉兒十分平淡:“只是疏通經脈去溼除寒而已,沒有你說的那麼神奇。”
疏通經脈去溼除寒...而已她到底是多麼淡定才能將這天下大夫都苦於無法根除的兩點說的如此語氣平平
不過這不正從側面說明了這人在丹藥調理方便擁有非凡的實力嗎
文官們想到這點不由得心潮澎湃,皇帝見戒心露了這麼一手,心裏也是蠢蠢欲動,沈聰沈青嵐父女臉色難看得緊,他們沒想到自己的對頭竟然還隱藏了這麼關鍵的一手。
人生在世,誰沒個病痛,有這樣的神丹在側,豈不是能免受很多折磨丹藥帶去的不僅是金錢,名譽,最重要的還有人脈這個戒心只是輕飄飄的拋出了一枚丹藥,然而卻把在場的所有人的心都收服了
“戒心大師,方纔有眼無珠可能對你不夠尊敬,嘿嘿,請問您這丹藥還有嗎,賣嗎,賣的話多少錢一顆。”
“大師這調息丹可還有其他效用,我家中小兒自小體寒,我也想買幾顆。”
“大師,我,給我留幾顆,我也要。”
“大師你別聽他們胡說,他們家裏窮的都揭不開鍋了根本沒錢,我有,您給我,我全要。”
“哪來的混蛋嘴巴噴糞”
“調息丹可有講究,多久用一顆,什麼時辰服用,可有不良反應”
皇帝也想問,然而這麼多臣子都在搶,他一個皇帝身份尊貴又怎能拉下臉去跟自家臣子搶呢。
頃刻間衆人你一嘴我一嘴地把戒心堵在了人海中心,戒心應對不暇乾脆沉默以待。
還是戒律在關鍵時刻能堪大用,大手一撈,揪着戒心的領子便把人撈了出來,衆人情急,戒律只好安撫地溫和微笑:“諸位大人可能不知道,我師妹雖然是煉丹聖手,可是一年卻也不會練幾枚,如果諸位真的有興趣,還請一個月之後於我寺舉辦的佛道大會上捐贈香油錢,屆時誰捐的最多,誰便有機會得到我師妹親手煉製的一枚調息丹。”
戒心保持着被揪脖領的狀態,回頭一臉莫名:“師兄,我什時候”
德文收到戒律的暗示趕忙上前一步搶先她道:“對一個月後我寺會隆重舉辦一場佛道大會,屆時會贈送捐錢最多的施主一枚調息丹。”
文官們聞言登時興奮的點頭如搗蒜,太夫人暗自盤算準備立刻籌錢,皇帝蠢蠢欲動摸着腰間國庫的鑰匙覺得自己是不是該去一趟好久不去的國庫拿點東西了。
戒心環顧這些人一圈,最後一臉問號看向自家師傅跟師兄咱們寺什麼時候打算舉辦佛道大會了,而且爲什麼要用她的調息丹勾引香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