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鬼眼嫡妻太難追 >重生卷57 跑調
    戒心逃似的一路下樓,腳捱到平底之後才發現到了一樓。

    “誒,客官您走路看着點~”一個精瘦的小廝端着茶盤,上面一個茶壺三個茶杯,被戒心撞到了肩膀,抱怨了句。

    戒心雙手合十,微微低頭:“對不住。”

    見她一身樸素臉也面善,小廝嘟囔了句,端着茶盤去了第二排,剛要放下,一道俏麗的紫色身影急匆匆的衝了過去,一擰耳朵:“囑咐了你多少次,是李老闆的不是周老闆的,你怎麼又放錯了”

    小廝誒呦誒呦的去夠耳朵上那隻要命的手。

    穿着一身南方衣物的周老闆看着他們和氣的揮揮手:“沒事兒,阿紫姑娘,讓他端走就行了。”

    阿紫鬆開那小廝,曼麗的臉蛋很是抱歉,然而也很堅決:“這怎麼成,上了桌了那就是您的了,怎麼還能端走,周老闆您喝,我讓他再重新給李老闆送一壺,多大點事兒。”

    數十盞琉璃瓦燈懸掛在走廊底下,將大堂的一切照的如夢似幻,賓客如歸兩兩交談,熱鬧和諧。

    周老闆笑呵呵地從袖口掏出一張面額一百兩的銀票,拍到小廝胸口:“去,再給我端盤芙蓉餅,剩下的錢不用找了,權當阿紫姑娘的打賞,記她賬上。”

    阿紫誒呦一笑,手絹捂在紅脣:“您看您真是一點便宜都不佔別人的,還反過來打賞阿紫這麼多,怪不得您的綢緞行能從咱這京城地界兒開的紅紅火火呢,不瞞您說,我那兒啊好幾身新衣都是從您的綢緞行置辦的,園裏的小姑娘見着眼饞的要死,嗨,您看我一說起話來就停不下,不打擾您看戲,我先走,您有事再招呼~”

    周老闆笑着點頭。

    阿紫提步,眼角一瞥,瞧見樓梯口有個傻不愣登的直愣愣的擋在正中間,後邊幾個貴人下也下不來。

    “您哪位啊”阿紫拉着戒心靠邊,眼神觸及她藏青色洗得發白的僧袍笑容略淡。

    戒心雙手合十:“哦,我是”

    “甭管您哪位,”阿紫眼皮半盒,“也不能跟這兒站着,看見二三樓那些包間沒”阿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語速很快,姿態也強勢。

    戒心愣了愣玄機隨着她翹着的食指仰頭看了過去,阿紫趁機又仔細地打量了一遍她的僧袍,脣角泄出一道幾不可聞的冷嘲。

    戒心看完了,看向她。

    “二三樓的都是咱園裏的貴人,您在這擋了貴人的路,可甭怪我說您。”

    戒心嗓子一噎,幾米外的圓形大戲臺上一身粉紅小姐扮相的青伶對着眼前一個猥瑣強盜扮相的唱了句宵小速速退避。

    阿紫眼裏是冷辣的笑,戒心臉一紅,連忙退到樓梯後邊的夾空裏。

    阿紫看了看要走,但走了兩步又覺不妥,狐疑着返了回來,“我說,您一副生面孔又穿的如此該不會是逃票進來的吧。”

    戒心隨着她的視線跟着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僧袍,隨後擡頭,瘋狂擺手:“不是,我是從偏門光明正大進來的。”

    “呦,您還知道咱這園有偏門。”阿紫湊近,一臉暗示,“您給我說實話,您到底跟我們這踩點幾天了,今兒又是跟在哪位貴人屁股後混進來的您夠可以的啊,前邊阿大守着,後邊我守着,這麼嚴的地兒您也能鑽進來,您屬魚的吧,滋溜滑。”

    戒心下意識辯解:“我沒有,我不是,我是跟着宋枳光明正大進來的,沒有逃票,我一個出家人老實本分,怎麼會逃票呢。”

    阿紫一驚,淡紫色的手絹往懷裏囫圇個一揣,對着她挽起了袖子:“好啊,原來是蹭着我們文曲星的票進來的,你我跟你這麼說吧,宋大人是我偶像,你敢蹭他的票我今兒要是不拿住你給宋大人賠罪,我都對不起宋大人每日在咱園裏賞的錢。”

    戒心:“等等我真的沒逃票,真的是宋枳請來看戲的,不信你去問領我們進來的那個小廝,他能作證。”

    阿紫嘲諷:“誰領進來的,你指,你但凡說出個真名,我今兒就放你一馬。”

    說着給她側開了身子,然而神態嘲諷,根本就不信她能找出真人。

    戒心在大堂裏找了一圈,小廝二十多個,個個長得差不多模樣,誰看得出來

    呆了。

    阿紫冷笑,一把抓住她袖子:“說不出來了吧,來人”

    附近的兩個小廝滴溜溜跑來,彎腰低頭:“阿紫姑娘,什麼事吩咐咱們啊。”

    阿紫把戒心往小廝那兒一甩,滿臉晦氣:“抓着個逃票的,先給我狠狠打十大板,然後押到三樓清風挽月宋大人那屋讓她給我賠罪去。”

    小廝一人一隻手,架起戒心便要從大廳一邊的小道拖去後院打板子。

    戒心手腕暗暗攢勁,登時準備掙脫,她去把宋枳叫下來給她作證還不行麼這都是什麼屁事兒

    然而還沒等她掙脫這倆小廝呢,幾米外的戲臺子上那好端端的戲聲突然跑了調,就像水蹦進油鍋,座位裏的爺們頓時炸了開來,阿紫一愣,連忙跑到戲臺底下,朝着唱戲的那位旦角兩手比劃。

    本來是一個吊嗓,那一身粉紅綢衣珠翠頭面的小姐卻硬將那高音生生截成了兩半,前半段擠着肺艱難得唱了上去,後半段不知怎的,那好不容易唱上去的音調卻突然飛流直下,十分尖銳的拐了個彎變成了低音,那低音粗糙不堪,就像破鑼敲打一般難以入耳。

    在座的各位都是老戲迷了,耳朵刁的很,對戲的要求不比他們這些唱的低,青伶這一嗓子叫在座的一下子受了驚,發了怒,有人冷臉怒哼,有人破口大罵,有人甩袖離堂,有人站桌上喝倒彩,大堂裏一時間東西滿天飛,髒話連篇不斷,亂的不像話。

    方纔那位第二排爲夥計好心解圍的周老闆此時也很是惱怒,抓起一把瓜子就朝青伶扔了過去,瓜子打在臉上,青伶一下就出了戲,驚慌失措起來。

    “阿紫姐姐,阿紫姐姐,怎麼辦啊。”青伶儘量保持身形不散,同時趁着別的戲子說戲詞的時候偷偷對臺下的阿紫求助。

    阿紫看了眼鬨鬧的人們,着急又生氣的衝她道:“我碧春園從未有唱不完就下臺的先例,今兒個各位爺就算拿茶壺砸你,你也得給我唱完嘍,還有,一會唱的時候給我上點心,別再走調,不然小心姑姑打死你”

    青伶小幅度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小女子實在走投無路~這才求公子幫忙,只是我那可憐的老母親命喪賊手,小女子實在恨啊~~~”

    這段唱詞最後的啊又是一個充滿魅力的大高音,光是把調兒上去還不夠,上去之後再拖上那麼半分鐘纔算完,也就是因爲極其需要肺活量與技術,這個啊纔出彩。

    青伶起了個調,開頭的五秒很順利,唱的哀怨又精準,衆人以爲她剛纔不過是偶然失誤,頓時重新安靜了下來,周老闆手裏的第二把瓜子也暫且擱進盤兒裏,臉色緩和了不少。

    阿紫頓時拍拍胸脯鬆了口氣。

    戒心卻看着青伶那越來越緊的喉嚨,覺得要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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