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雙手背在身後,佝僂着脊背,眼神陰蟄,“急什麼,先商量一下扔哪三個人。”
一個七八歲模樣的男童掙開一個女人的手,拉住了村長的手,一雙童真的大眼睛亮亮的,“爺爺,先扔那兩個小孩好不好,浩浩不喜歡他們,他們搶浩浩的玩具。”
那個漁民是村長的兒子,浩浩是村長的孫子,而浩浩口中那兩個小孩則是那對年輕父母的兒女。
浩浩倒是先倒打了一耙,分明是他看中了人家小孩的木質匕首,人家好心讓他玩了半天,他最後卻玩上癮了又哭又鬧不肯還回去,最後村長出面硬讓他還了回去,現在反倒成了人家倆小孩搶他的玩具了。
更過分的是,一個小孩竟然也如此歹毒,這個漁村到底是怎麼回事。
村長慈愛的摸了一把孫子的頭,道:“好,就先扔那倆小孩,還有一個,扔那個擺譜的大老闆好了,他不是想去釣魚嗎,讓他去河神肚子裏釣好了。”
村長擡起頭問他兒子周虎:“他們三個都在哪,把他們綁出來。”
周虎早就把那羣人的落腳點記了個一清二楚,指着一左一右的兩處屋子道:“在這,爹,我去啦。”
村長囑咐:“動作輕點,別把他們弄醒了。”
周虎不以爲意的一揮手,“晚飯裏下了迷魂藥,睡覺的時候又點了迷魂香,就算是閻王爺來也醒不了,爹,你太多心了。”
說完轉身鑽進了其中一個屋子,一盞茶的功夫便一左一右地扛着兩個小孩快走了出來,小孩身上的麻繩五花大綁,牢靠又結實,成年人都掙不破,嘴裏堵着抹布。
這時,另外兩個人也把綁好的商老闆扔了過來。
周虎肩膀一低,兩個小孩瞬間砸在了商老闆身上。
村長滿意的打量這三個祭品一番,白白胖胖的很是滿意,“帶上香火跟願紙,去河灘。”
周虎的媳婦問:“那剩下的那些人呢”
村長看向她,“那些給魚塘裏的東西留着當食物,不過河神已經餓了一年了,先去給河神獻祭,剩下的人反正一時半會醒不過來,等獻祭完再來處理也不遲。”
兒媳覺得很有道理,遵從了他,村裏二十幾口人扛着三個祭品來到了河灘。
戒心,傅劍,俠客集合,在其身後一百多米,緊緊跟着。
戒心回想村長方纔的話,“那條河裏還真有他們口中的河神。”
傅劍:“那個窮老闆就算了,兩個小孩一定得救下來。”
俠客,“你很有愛心。”
“我不想被男人誇。”
俠客抱劍,“我說的是她。”
戒心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俠客點頭,眸光有光亮在裏面,“今天傍晚的時候,我看到了。”
戒心有些很出乎意料,“你看到了啊,我還以爲我做的挺隱祕的。”
傅劍如臨大敵的插到兩人中間,防止他們越靠越近,“做什麼了,我怎麼不知道。”
俠客讚許的點頭,“你很不錯。”
戒心嘿嘿了兩聲,回看過去,“我只以爲你武功高強,沒想到你對玄術一脈也有了解,不知大俠可有門派。”
俠客的聲音冷淡依舊,“無門無派。”
傅劍看不慣他這幅神祕的樣子,“那你這次南下去做什麼”
俠客感受到了他的敵意,不過簡單的性格讓他並不在意,“天蠱閣,護衛。”
戒心詫異了,“天蠱閣”
俠客從她的話裏聽到了一絲熟悉,“你知道天蠱閣。”
這是一個肯定句,不過知道天蠱閣也沒什麼可隱瞞的,天蠱閣乃南疆第一大派,是唯一一個能騎到赤鸞那狗東西的雲中閣腦袋上的大派,戒心知道並不奇怪,這天蠱閣雖在數年前的鬥法輸給了他們護國寺威名大減,然而只要那些恐怖的老妖怪在後方坐鎮一日,那這天下便沒有誰敢輕看天蠱閣。
不過,就是因爲了解所以纔會奇怪,天蠱閣這樣巫蠱林立高手如雲的大派,怎會請一個江湖遊俠去當護衛
戒心探究的說:“他們請你去做護衛”
俠客耿直的點頭,“對。”
“給了你多少錢”
傅劍滿臉問號,“不應該問爲什麼請他當護衛什麼的嗎”
俠客卻秒速回答,“一千兩。”
戒心雙眼放光,激動萬分,去抓俠客的肩膀,俠客迅速反手格擋,登時震開了她。
戒心雙手交握至於胸前,一副崇拜的樣子,“一千兩啊”
夠他們護國寺上下開銷三年了而且還是大魚大肉的水準
誰知俠客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而後默默的補充道:“黃金,日結。”
黃金,還日結這位俠客大哥到底什麼來頭就算是皇帝老兒也賺不了這麼多吧
饒是傅劍這樣金玉成堆泡出來的貴公子,此時也不由對這位大俠側目每日一千兩黃金聘請某人當護衛,這應該是數百年以來最高的聘請工資了吧。
“大俠,天蠱閣那還招不招人,我跟我小師弟一個武藝超羣一個靈力過人,乃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如你帶我們一起去吧。”
尋常人定然不會應允才相識數日之人這樣的請求,畢竟太過牽強附會,可俠客竟然真的認真苦惱了一瞬,隨後道:“還在招,要一個人。”
戒心滿腔熱情退卻,“啊那,讓給師弟吧。”
傅劍滿頭黑線,“不,我們誰都不去,你忘了此行的目的了麼。”
戒心被傅劍清明的眼睛微微喚回了一絲神智,“差點忘了,此行一是去給我那朋友送禮,二是打赤鸞那個狗東西。”
俠客問道:“赤鸞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