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城。

    江家別墅。

    一早管家就指揮着傭人在餐廳忙碌,“衛家人十點到,動作都麻利點。”

    盯着傭人把食材跟花卉佈置完,他偏頭,望着樓梯的方向,眉微不可見的皺起:“孟小姐還沒起她今天有選拔賽吧。”

    管家垂下眼睫,看手腕上表的時間,已經八點了,他上樓去叫孟拂起牀。

    樓上很安靜,孟拂住在二樓最盡頭的房間。

    管家站在門邊,擡手敲門,語氣裏聽不出幾分恭敬,“孟小姐,您醒了沒”

    裏面沒聲。

    他敲門,再度問了一句,表情冷淡。

    “砰”

    門從裏面被人狠狠用重物砸了一下。

    管家冷淡嚴苛的眉眼這纔多了幾許波動,他驚訝的擡了擡頭,這位孟小姐,從被認回江家後,爲人雖然市儈貪婪,但也知道些許分寸,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屋內。

    孟拂按着太陽穴從牀上爬起來,她看着剛剛被扔出去砸門的手機,沒理會還在外面說話的管家,只掀開被子,雪白的腳踝沒入深色的地毯,不緊不慢的往衛生間走去。

    她低頭,一邊擰開水龍頭,一邊打量着鏡子裏的自己。

    鏡子裏的人穿着絲質的睡衣,鬆垮的繫着腰帶,鎖骨上的一點紅痣猶如烈火。

    孟拂眨了眨眼,朦朧的桃花眼,轉眄,一擡一斂間,搖曳生姿。

    她斂眸,長卷的睫毛垂下來,在眼底覆上了一層淺淺的陰影,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話,“好在還是老子自己的身體。”

    兩年前,她的靈魂被吸入異世,而她的身體被一個女記者佔據,直到一個月前孟拂的靈魂纔回到現實世界,卻只能以魂體存在跟在佔據她身體的女記者身邊。

    就在剛剛,孟拂被一股神祕的力量吸引奪回了自己的身體。

    想到這裏,孟拂伸手按着鎖骨上紅色的痣,若有所思的攏了攏睡衣,去衣櫃翻出來一套休閒的米色線衣。

    被她扔到門上的手機質量似乎好的很,此時還悠然的響了起來。

    來電顯是上是“趙姐”的名字,孟拂靈魂飄在女記者身後快一個月了,自然知道這是她的經紀人趙繁。

    她的身體被女記者佔去時,剛上高中沒多久,女記者是一個在社會拼搏了幾年的文科生,不懂高中的理科內容。

    尤其是一來就被江家人認回去,她離開了孟拂在一中租的房子,住進江家別墅,直接輟學並一腳跨進了娛樂圈。

    好不容易考進市裏的孩子被市中心的繁華迷了眼,輟學去娛樂圈,江家人哪裏願意

    但又確實愧對這個剛認回來的女兒,最終還是利用關係讓她進了娛樂圈。

    女記者也實在沒什麼天分,拼搏了兩年,最近才進了最佳偶像做練習生,名額還是她糾纏江家給她疏通了點關係。

    以至於江家上下對她都挺不耐煩的。

    孟拂把手機隨手放進兜裏,又拉開梳妝檯的抽屜,裏面有一把小鑰匙

    是她出租房的鑰匙。

    她以前的電腦、手機以及其他東西都還在出租屋,女記者沒把孟拂的東西扔掉,全都原原本本放進了出租屋。

    孟拂收拾完,就出發去最佳偶像大本營,她拒絕了江家司機的接送。

    從別墅到小區門口還有一段路程,若是換成了江歆然,江管家自然不會讓她走這麼長的路,只是孟拂,江管家就憋下了口中的話。

    “孟小姐,一路小心。”直到孟拂的身影看不到了,江管家才搖了搖頭。

    夫人老爺今天一早都不在家,傭人這麼緊張的忙碌,江歆然早上起來一眼就看出來不對勁,哪裏像孟拂,懵懵懂懂,不像老爺夫人的女兒。

    管家剛要轉身回屋,外面傳來了汽車的喇叭聲。

    是江夫人於貞玲回來了。

    她穿着一身紫色的旗袍,外面披着大衣,頭髮一絲不苟的盤起,精緻而又嚴謹,“兩位小姐都出門了”

    管家一愣,心想孟拂剛剛纔出門,於貞玲從門外回來應該能看到纔是,怎麼像是沒看到一樣

    這念頭一閃而過,管家就收回了思緒。

    “小姐七點就出門了,她今天月考。孟小姐剛走不久,”又說到這裏,他又遲疑着開口,“中午孟小姐回不來午宴”

    提起這個,於貞玲臉上的笑意瞬間斂起,她開口:“我知道。”

    雖然孟拂是她的親生女兒,但高中輟學進娛樂圈,不說學歷,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懂,圈子裏不少知情的人明裏暗裏嘲諷了於貞玲。

    於貞玲不止一次後悔當初的決定。

    比起孟拂,江歆然是江家精心培養的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從初中到高中,參加過各種競賽演講,拿各種獎,是一中火箭班的尖子生。

    這兩個人一個天一個地。

    直到現在,江家都沒把孟拂跟江歆然的姓氏改過來,所有人包括江父,都似乎忘了孟拂纔是江家的大小姐。

    孟拂的出租屋。

    她取下鼻樑上的墨鏡,慢悠悠的夾在領口,出租屋跟她離開之前的陳設沒什麼兩樣,兩室一廳一廚一衛,只是這麼長時間沒人住,落下了一層塵土。

    孟拂臥室的門沒有鎖。

    她打開門進去,臥室很空,除了一張牀一張桌子,幾乎沒有其他東西,她在牀頭看到了以前的手機,是一個銀色手機,背面印着一個環形的紅色圓圈,並不太厚重,就是挺大的,比孟拂剛剛扔的最新款香蕉11還要大。

    沒有電開不了機,孟拂也不擔心手機這麼長時間沒用會壞掉,只是伸手把香蕉11的手機卡裝到她以前的手機裏,找到充電器充上電。

    兩年時間沒用,她插上充電器的時候,也就一秒鐘的時間,手機就流暢的開機,立馬鎖定在綠色的充電屏幕。

    孟拂在大廳的花盆扒拉了一下,帶着塵土的鑰匙被她扒拉出來,她直接打開了臥室旁邊的門。

    是她以前的書房。

    門應該很久沒人開了,那個女記者估計是覺得孟拂臥室太空,也沒進去書房。

    那女作者一定沒想到,孟拂臥室一貧如洗,書房卻是滿滿當當。

    書房左邊是一排白色的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五花八門,一本破破爛爛的小篆文跟一本幾乎沒被翻過的f語原文被擺在了一起,窗口邊是一個藤椅,看起來有些年代了,搖椅邊還放了一套茶具。

    茶具邊還放着一套銀針,針包都沒來得及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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