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桐演的是大反派。
諜影原著中,他只活在男主口中的哥哥。
這個時候,高導把他細化再他死亡那一幕。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易桐踏着無數具屍體,儘管衣服上沾了血,已經落敗,但他卻不見半點兒的頹喪之氣,他只舉起了槍,對準了自己的太陽穴。
依舊驕傲自負。
道具槍裏沒有子彈,也沒有聲音。
但他扣動槍,到倒地的時候,圍觀着的人依舊沒有人說話,全都看着一代梟雄死的這一幕。
包括許導身邊的孟拂都沒有出聲。
在這之前,孟拂也從各種視頻剪輯中看過不少藝人的爆發演技,但這些都是經過後期加工的,在演員現場,看到這麼直觀的一幕,還是讓人覺得可怕。
大概一分鐘後,現場才小聲竊竊私語的,高導出聲,“好,秦昊你再補拍幾個鏡頭就好了。”
許導跟易桐合作過不止一次,對易桐的現場並不驚訝,畢竟他第一次看易桐現場的時候,也被易桐驚了一下。
他轉頭,本來要跟孟拂說話的時候,發現現場的工作人員雖然再議論紛紛,但大部分都還是沉浸在這個人是“易桐”這件事上。
反而對如此炸裂式的表演並不是特別關注的樣子。
許導有點兒奇怪。
當然,他是不知道,孟拂在拍槍戰、諜戰戲份片段的時候,那效果也是直逼易桐,好幾次羣演都被孟拂諜戰現場的眼光給驚到。
被孟拂的日常爆發式演技吊打,眼下看到易桐的演技,他們也就日常震驚一下,就又繼續討論起來易桐這個人。
易桐跟秦昊的戲份拍完,就是孟拂跟秦昊的戲份。
這兩人在劇組幾乎是相愛相殺,在一起不是打戲,就是互相飆演技。
孟拂披着外套,之前的服裝也沒換下來。
高導在調下一幕戲份的機組。
秦昊下場後,一邊由化妝師給他補妝,一邊看着臺詞背戲份,編劇跟着他,因爲易桐的加入,他這一場跟孟拂的戲份有一點改動。
“他們怎麼不叫你”易桐看完了劇本,對這個角色也挺喜歡,又多貢獻了兩個鏡頭。
卸完妝回來後,看到秦昊跟編劇說話,沒叫孟拂,不由開口。
孟拂正低頭做習題,聞言,頭也沒擡,只回了句:“不用。”
不用
易桐有些詫異,他跟許導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探頭看了下孟拂在幹嘛。
一眼就看到了一堆複雜的數學符號。
這
這是在片場做題目
“你還在上學”許導忍不住看詢問。
他也看孟拂的節目,在孟家也呆過,知道孟蕁是個學霸,許導當初就對孟蕁十分欣賞。
而孟拂,退學了。
孟拂就點頭,“是啊。”
許導跟易桐相互對視一眼,再看看劇組的其他人,對孟拂這一幕絲毫不覺得奇怪,兩人都沉默了一下。
三分鐘後。
高導拿着大喇叭喊孟拂,“過來了”
秦昊把改動的部分全都背完,就把臺詞劇本遞給孟拂。
從許導跟易桐這邊,都能看到,孟拂大概是看了一眼劇本,然後就把劇本放到一邊,各組鏡頭又開始行動。
許博川拍戲向來十分細緻,一個鏡頭要凹好幾遍。
此時看到這麼一幕,他看向一個已經第十八次給他倒水的工作人員,詢問:“都不給時間給孟拂記臺詞”
她前一秒還在寫數學作業啊。
工作人員頓了一下,然後擡頭:“她的話不用。”
什麼叫她不用
許博川跟易桐面面相覷。
十分鐘後。
許博川跟易桐:“”
劇組在景區的酒店給許導兩人都準備了酒店。
晚上最後一場戲拍完,孟拂纔拿着病例跟許導易桐兩人說起易桐外婆的病情。
“你先看,我不着急。”易桐給孟拂倒了一杯水。
讓她先看病例。
許導坐在桌子邊,他知道易桐外婆的情況,也沒有多嘴打攪兩人的對話。
孟拂沒有再翻看病歷,而是直接把病例放在桌子上,推給易桐,“看你外婆這情況,她腦部有些萎縮,呼吸也漸漸衰竭,腦子裏的那塊腫瘤也不能隨意開刀切除。”
易桐自然知道自己外婆的情況,腦部萎縮,睡不着,眼看着身體幾乎消瘦成竹竿,點着孟拂給他的香,他外婆這一個星期睡得都挺好的,精神也比以前好的多。
孟拂一句就道出來重點。
易桐有些驚訝。
今天孟拂只在他下車的時候看了眼病例,還是兩分鐘就翻完了,她這兩分鐘就記得了
想想白天在劇組拍戲的時候,易桐忍住了沒詢問,而是跟孟拂討論起來細節。
有些細節,孟拂說到的時候,易桐自己都不知道,而是重新翻開病例,對照孟拂說的話,竟然不差一個字。
這會兒,易桐跟許導都擡頭,看着孟拂的神色都比之前要更嚴肅。
“先給她身體調理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我再過去找你,”孟拂手指敲着桌子,沉吟了一會兒,才慢慢道:“香料的話,你留個地址,我過段時間快遞寄給你。”
終於等到了這一句,易桐緊繃的身體終於鬆下來。
他起身,朝孟拂鄭重的道謝。
他外婆的身體,他自己知道,外婆已經被療養院判了死刑,他並不期待有人能治好,只要讓他外婆別那麼難熬,生不如死就好。
等孟拂說完離開。
許博川才舒出一口氣,他轉向易桐,眸底精光畢露,“下一部戲,我要在聯邦給孟拂打造一個角色”
聽着許博川的話,正在想外婆事情的易桐也不由轉向許博川。
半晌後,易桐搖頭,失笑,然後嘆息說:“許叔叔,你這次一回來,也真不怕娛樂圈爆炸。”
易桐跟許博川都忙,給孟拂探班了一天。
第二天中午,他們在劇組喫完飯,就被蘇地送下山。
走的時候,雨比昨天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