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的很清楚，張校長是京大官方的人，也是一名科研人員，桃李滿天下。
眼下他就算強制消除網上的輿論，都敵不過官方一個表態。
張裕森聽的稀裏糊塗，他跟蘇承實際上沒什麼來往。
兩人之間唯一幾次的來往，還是因爲孟拂的事，當然，那時候都是張裕森跟蘇承商量。
這還是第一次蘇承來找自己。
不過事情關係到孟拂，張裕森也非常嚴肅，他自然不會願意自己的學生被這樣誤會。
跟張裕森打完電話，蘇承目光看着電腦。
電腦上已經開始播放了導演自己拍的內容。
前面是一片黑色，他聽到了導演的聲音：“孟小姐，我想記錄一下人民英雄，絕對不會打擾他們的生活。”
蘇承按了下暫停鍵，找了個耳機給自己戴上，繼續看視頻。
視頻裏，是孟拂去拜祭那個小警員的事情。
那一次任務，蘇承也在，實際上每年爲公職犧牲的人太多了，每一次任務，蘇承都能見到不同的公職人員死亡。
蘇承處理公務的時候，向來冷眼，不跟任何一人公職人員套感情，公事公辦，除了公務，其他什麼也沒說。
這個小警員是唯一一個他比較熟悉的警員。
可能是因爲孟拂說他的老婆生的是個皮夾克，蘇承對他的印象深刻。
所以從那次以後，蘇承無論處理什麼事，都會刻意避開孟拂。
視頻裏，導演默默跟在孟拂身後。
他看到孟拂去追悼會，拜祭了小警員，又去見了小警員的父母。
他看到孟拂把嬰兒抱給小警員的父親。
又陪着小警員的父親，給他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
……
視頻最後，小警員的父母把孟拂送走，視頻到這裏嘎然而止，但導演卻沒走，他單獨採訪了小警員的父親。
看完之後，蘇承往後靠了靠，微微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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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京大。
張裕森辦公室。
他們這類搞研究的，一向很忙，兩耳不聞窗外事，張裕森也不是年輕人了，除了看過一部孟拂的電影，也不追星。
手機上也沒有亂七八糟的推送，聽到蘇承的話，他便讓助教去查孟拂這件事。
孟拂這件事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助教不到十分鐘，就查到了所有事。
他進來找張裕森的時候，氣憤不已，“這些人怎麼這樣？孟同學他們上次遞交的衡蕪計劃解決了多少癌症病人的痛苦，這麼大的研究，拿個專利也有兩億了，她要真是他們說的那種人，會無償給全世界的研究機構？！”
張裕森沒說話，只看着助教遞給他的東西。
本來他在聽蘇承說的時候，就在猜想可能情況不太好了，不然蘇承不會直接來找他。
可在看完資料之後，張裕森這麼佛的人，心中都有一股戾氣涌起。
他把手機遞給助教，“給我下載一個微博。”
助教一邊氣氛的唸叨網上的人，一邊給張裕森裝上了微博，並給張裕森註冊了一個帳號，關注了孟拂的微博。
翻了翻微博的評論，張裕森一看到下面那些關於“心疼研究員”的評論。
點贊最高的那個還是非常有名的網紅。
張裕森一看這些，心中的火就起來了——
你這麼心疼研究員，怎麼不去給他們捐錢？
發完這一句，張裕森讓助教切回自己的主頁，助教已經聯繫人去給張裕森認證了。
在助教的幫助下，張裕森直接發了一條微博：我們的社會不是完美的，但也不是病態的，因爲明星演員跟將軍研究員並不是一個生活位面，吸引觀衆注意力本來就是明星的本職工作。“戲子”也是一種工作，爲什麼到這個年代了，還有職業鄙視鏈？
“將軍”跟“戲子”本來都是一種職業，關注“將軍”的人並不會比關注“戲子”的人高人一等，覺得自己關注“將軍”比關注“戲子”高人一等，那才叫淺薄無知。
“戲子家事天下知”並不是病態，因爲只有在和平年代下，我們纔有閒情關注這些事，如果哪一天我們討論的只有“病毒”，只有“戰事”，只有“武器”，那我們肯定是遇到了嚴峻的大事。
但，我相信，沒有哪個研究員會喜歡走進大衆視野，暴露自己，他們需要潛心研究，他們甚至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事。
相反，如若真有研究員出來高談闊論，你們這些“網友”是不是又要正義的去指着他不好好工作，爲什麼偏要出來炒作、說他譁衆取寵？
發完這條微博，張裕森舒出一口氣。
但心中的憤怒依舊沒有消失。
他當初去外面找孟拂的時候，在知曉她要爲了一羣粉絲留在娛樂圈，就痛心疾首。
眼下看到網絡的紛雜，他更是一口氣吐不出來。
如果孟拂現在在他面前，他一定要好好問問她：“值得嗎？”
這些網友，這麼憤然、正義的指責孟拂，感慨將軍無人問，張裕森更想問問這些網友，問問他們真的有想要去關注“將軍”的想法嗎？
微博明明有開闢社會大事的頁面，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切換。
張裕森只有幾個殭屍粉，他發完這條微博後，並沒有引起多少關注。
他也不在意，只偏頭，看着助教：“你幫我盯一下，孟同學的記者會什麼時候開。”
之前蘇承跟他說的，他要在孟拂發佈記者會之後，公開說明孟拂的身份。
可現在瞭解完始末了，張裕森就不想了。
他眉眼沉着，眼裏也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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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娛。
跟蘇承通完電話，趙繁就去聯繫盛經理了，
“開記者會？”盛經理看着趙繁，她去打電話的時候，他一直在刷微博，沒有看到輿論有任何扭轉。
很明顯，蘇承那邊並沒有施壓。
盛經理不懂，他以爲蘇承會跟以往那樣，讓這些輿論憑空消失。
可現在，不僅沒有，還越炒越熱。
他有些不懂蘇承想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