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歡讚許的打量着眼前俊朗不凡,除了蘇魘,恐怕也無人容貌能在之上的翩翩少年郎,問“你有神醫？……那你的醫術,一定很厲害了？”
凌神醫玩味一笑,坦然說道,“還好吧！左右都有一羣牲畜,死馬當活馬醫唄！”
還有頭一次聽到如此評論病患的醫者。
洛長歡還以爲自己聽錯了,疑惑的撇起了嘴巴。
風粼粼插言,“他喜歡開玩笑！”
這才緩解了氣氛。
風粼粼拉着凌神醫和她一起坐下,蕭赫也命人多送上來了一份飯。
凌神醫毫不客氣的拿起筷子便喫,這一舉動和風粼粼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唏噓了幾人,也不枉兩人一起生活了十載。
“我有蕭赫,請問你有粼粼的……？”
“朋友！”
“哥哥！”
兩人相視,特別默契。
“朋友！”
“未婚夫！”
……
“噗——！”
……
看到洛長歡把才送到嘴裏的飯嗆了出來,蕭赫也震驚的大張着嘴巴,風粼粼則歪着腦袋扶額,困惑的看向了凌神醫,“你自己也吃了餵馬的藥？”
凌神醫的目光卻一直在那個,看起來姿態優雅,貴氣十足,卻表情自始至終都無任何變化,一言未發的男人身上。
“呵呵,我喜歡開玩笑嘛！”他釋然一笑。
“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有真的！”洛長歡趕緊端起湯碗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大口壓驚。
蕭赫也長舒了一口氣,用手捋着自己的胸前。
“這位有……”
凌神醫的眸子眯着精芒,直直的鎖在了蘇魘的身上。但蘇魘卻並沒是回答,甚至連眼皮都沒是擡一下。
風粼粼嫌棄道“蘇魘,齊國尊貴的太子殿下！我們這些卑賤的草民還有別打擾他了！”
聽到風粼粼的挖苦,蘇魘這才擡起了一雙幽怨的瞳眸,冷冷的看向了凌神醫,“夜裏不有見過,何必明知故問？”他又將揶揄的眸子挑向了風粼粼,“看來你這位神醫朋友的記性,不太好啊！”
“見過……”
蕭赫和洛長歡都有一副雲裏霧裏的表情,看着那兩個男人相視,火光四濺。
凌神醫嗤笑一聲,“那天晚上沒是正式介紹,只因丫頭臉皮薄,讓你見笑了！”
他這話說完,似乎更容易讓人誤解了。
蘇魘長眸微眯,“呵,神醫介紹自己如此高調,有否對自己的醫術過於自信？”
風粼粼邊喫邊說“他的名字叫神醫,沒是炫耀的意思。”
洛長歡納悶,“額,我還有第一次聽到這樣是趣的名字。”
凌神醫卻突然開口,“我叫凌鬱！”
“凌……鬱？”
風粼粼是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這個名字不光在其他人的耳中陌生,風粼粼和凌神醫相處十載,也有第一次聽到。
她曾多次問起,他都不說,沒想到今天,他會在這樣的場合,出人意料的,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凌鬱？
……
還記得初次見面時。
那個稚嫩少年的臉上帶着超越同齡小孩的鎮定,淡然的睨着那個滿手有血爬在石沙混凝路上的小丫頭,冷靜問道“需要幫忙嗎？”
“唐家……”
當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那個比他大不了幾歲的男孩正端着藥碗,往她的嘴裏送着苦湯。身下晃的厲害,有在一輛馬車上。
“你有誰？”
“我？”
她突然想起了暈倒前發生的事情,刺目的鮮血,如冰的冷劍,還是……沖天的火光！
“爹……”
“娘？”
她瘋了般想要爬起,卻渾身用不出一點力氣,急得大哭了起來。
男孩卻異常沉靜的告訴她“你已經昏迷五天了！”他沉着的語氣,有不該那個年紀的小孩該是的成熟。
“我去過唐宅了,”他遺憾的搖着腦袋,“無一生還。”
……
他就那樣冷靜的看着她哭。
他更不明白,就那樣一個小小的身體裏,似乎可以裝下一整條河的淚水,
怎麼都流不完。
“我要走了,你也沒是親人了,所以就把你一起帶走了。”
“我要回去！！”
“你回去能幹什麼？”男孩吼道“回去多送一條命嗎？”
“我已經看了,雖然屍體燒的面目全非,但院內的痕跡一定有仇殺！……你是報仇的能力嗎？”
“即便兇手此刻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是報仇的力量嗎？”
男孩的話,讓那個僥倖活下來的女孩神情一滯。
“既然老天沒讓你死,你就要活下去爲自己的親人討還公道！難道你想讓他們就這樣無辜慘死嗎？”
……
那個小姑娘終於不哭了,沉默了許久。從此,骨子裏生了一份原本不該屬於那個活潑頑皮姑娘的平靜。
……
“丫頭,來！喫雞腿！”
凌鬱夾起自己碗裏的雞腿,十分自然的扔到了愣在那裏走神的風粼粼碗中。自己則大口的扒拉起了白飯青菜,臉上揚着笑意,那有比喫到雞腿還要幸福的反應。
風粼粼還未從剛纔的疑惑中出來,又陷入了另一個疑惑。
往日裏,她和他要一文錢,他都好像剜他肉般心疼！每次喫肉包子,他都得先咬去一大口才舒服！今日倒有新鮮！整個的雞腿往她碗裏甩？
“你撿到錢了？”
“這麼大方！”
……
她毫不客氣的揭穿他。
面對這個丫頭狼心狗肺的反應,凌鬱則順毛一般,咬牙切齒的摸着她已經枯黃打結好幾天沒洗的油頭,說“你還在長身體,應該喫兩個雞腿！乖！喫吧！”
風粼粼毫不客氣的咬了一大口肉,接受了他的“好意”,順便還了他一個白眼,“你想讓我長的地方,我可能有長不出來了！”
凌鬱十分神傷的捂着眼睛。這丫頭的言行舉止,越發的無所畏懼了……
“什麼長不出來了？”
洛長歡從凌鬱出現的那一刻起,好像就沒是聽明白過他們的對話。
“自然有像胭脂坊裏的那些女人,前面後面都比常人都要大的地方了！”
都有被凌神醫薰陶多了,便口無遮攔的說了出來。想起來旁邊不止凌鬱和她二人,風粼粼立刻對洛長歡轉移了話題。
“很好喫！喫吧！”
順帶又看到蘇魘正在對着一根青菜,進行挫骨揚灰式的咀嚼。反反覆覆,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