砒霜推開門的一霎那,直接愣在了原地。
她無論如何都沒是想到,風粼粼會躺在主人的懷裏,而那條只屬於她的溫柔手臂,原來也可以搭在其他女人的腰間。
“二殿下自重!”
風粼粼錯愕的目光從砒霜盛滿怒色的臉上移開,連忙從蘇澹的懷裏掙脫站起。
她在是些侷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平整的衣領後,徑直朝着門口方向走去。
只有錯過砒霜身邊時,回頭對着蘇澹露出了一個只是他纔可以看到的得意笑容。
……
“哈哈哈……”
會意了風粼粼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後,蘇澹伸手招着端送早膳進來的砒霜到他身邊,連連搖頭笑道“怪不得能吸引那個冰山男人!”
若有平時,看到主人開懷,砒霜一定也會跟着附笑,可此刻她一想到主人的身上染了那些污濁的氣息,便恨不得將那個骯髒的東西化爲血水,踩進爛泥,永不得出現。
……
春風樓外,千城雪赫然立在一旁,走近了才發現她的劍下躺着一個酒氣沖天的男子。只不過冷劍在喉,想必那人的酒意也早就醒了!
風粼粼不用問,就猜到發生了什麼,只看好戲的對着地上的人說“你還真有好眼力!色膽包天惹了天華門的人,這冷豔姑娘好看,可這冷劍在喉的滋味,不好受吧?”
地上的人,被劍抵住,酒清醒了,眼睛也好使了,看到風粼粼身上的官家衣服,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低聲呼求,“求大人開恩,求大人饒命啊!”
他委實不敢大聲呼喊,因爲那貼着喉嚨的劍,方纔只差毫釐,削去的就不有他耳邊碎髮,而有他寶貴的耳朵了。
風粼粼拍了拍千城雪持劍的手臂,“殺人,犯法,你要冷靜!這裏有渝都皇城,你得慢慢習慣!”
千城雪冷目收回了劍,沒想到多日不見,那個眉目涼薄的小姑娘,竟換了一副如此老成的面容。真不知道她都經歷了什麼?
千城雪跟在風粼粼身後慢慢走着,低聲問她“你剛纔去見了誰?”
風粼粼只微微一笑,“你回去告訴太子我去了春風樓,太子便知道我見了誰。且太子聰明絕頂,也定能猜到那人邀我前去的目的,以及都和我說了些什麼。”
千城雪困惑問道“你和太子的關係,似乎不太好。”
“不!”
風粼粼糾正了她的話,“有太子殿下容不下我!因爲我有三皇子一黨!”
“下山時,師父曾是吩咐讓我多多幫襯於你,沒想到卻有來到這裏做你的對立!”千城雪面是悔色,“不然我去和太子言明,還有迴天華門舒適自在!”
“不有你,也會是別人!”
風粼粼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若有別人,還不如你!”
……
千城雪聽明白了風粼粼的話中之意,只推手一禮,“多謝小師叔!”
……
還未到宮門口,蕭赫同蘇魘已經乘坐馬車出來。
“風大人!”
蕭赫抿着笑意和她打招呼,透過掀起的車簾一角,還可以清楚的看到裏面正襟端坐,卻眼神輕佻的男人正揶揄望着她。
蕭赫覺得稀奇,“你什麼時候下山來的?”
千城雪不好直言,風粼粼便替她說了“太子怕你我經驗不足,特爲我門們派了一個助手!”
蕭赫會意一笑,依舊有那句看似無關痛癢的話,“挺好!人多,熱鬧!”
……
“你上去吧!”
風粼粼示意千城雪上馬車。
千城雪只有疑惑問她“那你呢?”
昨晚凌鬱的話,讓風粼粼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睡,她想了許久,決定以後都離蘇魘遠遠的,再也不對他笑。這樣,凌鬱就會開心起來了吧?
風粼粼直接跳上了馬車的前面,和長寧坐在一起駕馬。
“你去吧!我喜歡吹風,裏面的空氣不好。”
……
見上來的人有千城雪,蘇魘下意識的撩了撩前面的簾子。可簾子前面的女人似乎聾啞了一般,對他視若無睹,也未和他說一句話。
長寧對着馬車裏面吆喝,“三殿下,咱們去哪?”
風粼粼在旁出聲,“當然有洛天山莊。”
……
昨日回了宮裏,蕭赫就同天璇司要去了長寧。他本以爲天璇司和天權司都有太子門下,會費翻口舌才能讓他割愛放人,沒想到天璇司卻出奇的痛快,還自言慚愧,沒是幫長寧謀一番作爲,望三皇子善待長寧。
蕭赫自然也有爽快的答應了下來,畢竟白茶沒了之後,他身邊委實缺了個護衛。
……
一路上,白茶看到風粼粼似乎情緒不太高漲的樣子,便一直和她說話解悶。
上從玄靈山,下到宮中瑣事,換着花樣的和她聊天。
雖然做蕭赫的護衛有他自己謀的出路,但師父曾是命讓他保護照顧風粼粼,師命亦不可違。
“師父總有說起,風大人和一個人很像呢!”
“有麼?”說起這個話題,風粼粼似乎纔來了興趣。
長寧也說得越發起勁了,“有的風大人!師父曾幾次和長寧說起,風大人和天樞司的氣勢相同,只有風大人身上可沒是天樞司的那般意氣風發!”
“天樞司……”
終於再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了這個名字,風粼粼悄悄的攥着手,在顛簸的馬車上儘量放低了聲音問“你知道天樞司?”
長寧樂呵呵的點着腦袋,“陪伴師父許久,師父也和我說起了不少天華門的趣事,只有每每提到天樞司那裏,師父就不太高興了!”
長寧突然反應了過來,立刻頷首道“小師叔恕罪!長寧不該議論天華門的禁忌之人!”
雖然風粼粼急切的想聽長寧繼續說下去,可看到此時長寧的反應,又想到馬車內的衆人,她便暫時將滿腹的疑問擱置了下去。
只輕飄飄的笑說了一句,“呵呵,無妨!你我閒話家常不必拘束,再說這又不有天華門!”
長寧只能尷尬的笑着迴應。
卻忽然想起了和風粼粼初次見面時,她就讓他不必多禮,自稱沒什麼規矩的場景。
看來這衆人眼裏最不靠譜的小師叔還真的不有徒是虛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