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做和親郡主 >第214章 在需要的時候除掉?蘇魘?
    ……

    離渝時,陛下並沒有規定蘇魘探親的時間。

    可他纔回齊國第三日,便有蘇澹一黨的追隨者向齊王進言,希望蘇魘速速回渝換回蘇澹。

    本來裝病的齊王,這下倒像是真的病了……

    牀榻前,那個一向獨身的男人第一次關心照顧自己的親人,即便是一向不喜形於色的男人,此時也滿臉刻着小心謹慎。

    “不必擔心,”

    齊王輕輕拍着蘇魘喂藥的手,滄桑笑着,“你想留多久,就留多久。”

    喂藥的人動作一滯後,看似情緒無波的樣子一勺勺喂着湯藥。

    齊王后在一旁暗暗拉了拉風粼粼的衣袖,示意風粼粼跟她一起出去。

    風粼粼輕輕瞥了一眼那邊的父子情深,便跟着出去了。

    這兩日蘇魘一直被齊王后叫去說話,二人除了睡覺的時間幾乎一直黏在一起。可即便是這樣的親近,似乎也難以消除兩人之間十幾年的生疏隔閡。

    齊王后屏退了左右奴婢,只留了風粼粼和她一起在花園散步。

    不過那個姑娘不喝酒的時候,似乎安靜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

    齊王后並沒有用官稱,亦沒有喚她的姓,而是親切的叫她的小名。

    “粼粼姑娘這幾日,住的可還習慣?”

    風粼粼稍稍一頓,如實回答,“我這人比較隨意,所以不管是齊國還是大渝對我來說都差不多。”

    “真的嗎?”

    齊王后的眉眼都是難以掩飾的喜色,“若是這樣,以後便不會想家了!”

    嗯?

    風粼粼徹底佇足,輕蹙眉頭不太明白齊王后的話中之意。

    齊王后也一怔,悟了一個歉疚的笑意,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提起的。”羊脂玉般細膩的指尖一塵不染,連寇丹都未塗,無比溫柔的撫在了她靈動乾淨的眼角處,“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齊王后滿目柔情,看風粼粼的眼神就和看自己的兒子一樣慈愛。

    風粼粼感受着齊王后手上的溫度,忽的想起了自己的孃親。幼時,孃親每每都是這樣愛意滿滿的笑看着她。

    她這才反應過來齊王后爲何道歉,可,“王后身在齊國,怎麼也知道我的事情?”

    齊王后並未直言,“你跟我來。”

    兩人一道走着,齊王后是不是的就會斜她一眼,如花似玉的臉上閃出了一抹難以理解的悅色,“粼粼姑娘雖然是習武之人,但看起來身子單薄,還是要好好照顧身體的!”

    堂堂齊國王后竟然關心她一個他國使節的身體?

    風粼粼想了想,“多謝王后關心。”

    自從玄靈山下來後經歷了這麼多,她早已瞭然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事情,風粼粼只等着齊王后開口,

    “魘兒自小就不在我的身邊,”

    沒想到齊王后一開口就是這麼沉重的話題,她自己都沒覺出聲音的哽咽。

    “所以我不知道他的喜好,這兩天我給他做了許多喫的,他每道菜都說好喫,我知道那些其實沒有一樣是他愛喫的,因爲沒有一道菜會讓他去品嚐第二口!”

    齊王后苦澀笑着,繼續說道:“我和魘兒說了許多的話,從他記事開始的每一件事情問起,可他都只是強作歡笑的說一切都好。我知道他其實一點都不好,因爲他臉上的表情,僵硬的讓人心疼。一個人的習慣和行爲是最難掩飾的,那些往往纔會暴露出真正的自己。”

    一個自出生就被送往他國爲質,傳言天命不詳的人,身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怎麼能好?又怎麼會好?

    風粼粼抿了抿脣,“我不太明白王后和我說這些話的意思。”

    齊王后端莊審視着她,這次說的很認真,“我知道魘兒喜歡你。”

    風粼粼別過齊王后的目光,“那又如何?”

    “我還知道,你也喜歡魘兒。”

    齊王后一直在等風粼粼的目光與之對視。

    是肯定的眼神。

    風粼粼想了想,說:“如果是因爲宴會那晚的事情,我和王后道歉,因爲我當時的確是喝多了,不清醒。”

    “人只有在不清醒的時候纔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那些所謂的不理智,就是被清醒壓抑的內心。是真正的自己。”

    齊王后依舊淺淺在笑,“如果你真的不喜歡魘兒,就不會答應大渝陛下護送魘兒回來了。”

    她不解,“這有什麼關係嗎?”

    齊王后點着腦袋,“當然有,粼粼姑娘的心裏非常清楚。”

    看着齊王后成竹在胸般的話裏有話,臨行前,她拒絕陛下出使齊國後,陛下俯身在她耳邊說的話,不禁再一次浮現在了她的腦海。

    “可這件事情,只有風大人才可以勝任!”

    哦?

    陛下湊近了風粼粼,同她並立一線,對着她的耳朵說:“因爲只有風大人,纔有機會接近齊國太子,並……在需要的時候,有能力將他除掉。”

    “在需要的時候除掉?蘇魘?”

    風粼粼看着陛下眸光殺意凜冽,絕非是玩笑之言,更何況他是大渝皇帝,君無戲言,又怎麼會胡言亂語。明明是回齊探親,怎麼就變成了殺人滅口?

    她面上平靜,“那什麼時候,是需要的時候?”

    又爲什麼只有她能勝任?

    天華門七司之位有兩司都在朝爲官,能力,身手,名譽皆在她一個新上任又頗受爭議的人身上,爲什麼要派她去?

    爲什麼要在她郡主身份揭開的時候,派她去?

    爲什麼,陛下在知道她郡主身份後從未和她提起?

    是不屑,不能,還不不敢?是輕蔑,抗拒,還是愧疚?

    那個如同神明般存在,在大渝一手遮天的男人直起身來,用一種俯瞰的姿態對着她笑:“當他的身份有所變數,當他的存在會給大渝帶來危險的時候,就是需要的時候。”

    是啊,在這片渝州大陸,他可不就是掌人生死的“神明”嗎?

    風粼粼睨着那個眼神渾濁,讓人無法直視的眸子,淡淡搖着腦袋,“我不明白,一個自幼他國爲質的人,身份能有什麼變數,又能給大渝帶來什麼危險?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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