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兒!我的遙兒!”
齊王哀聲求着,“你一定會沒事的!遙兒!你一定會沒事的!”
齊王后盡力伸出手撫上了齊王的臉,被齊王緊緊握住。
“王上……我可能不行了……”
“不要怕遙兒!你一定會沒事的!我在這裏!我在這裏!我不會讓你死!我不許你死!”
齊王后費力笑着,“肉體凡胎,生老病死,人之常事,王上不必傷心……”
“不許胡說!遙兒我不讓你死!你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相信我……”
說到最後,齊王自己都沒了底氣,聲音越來越小,惱恨的給了自己一拳。
“王上……我有一個請求,求王上準准許……”
“不管遙兒有多少請求,上天入地,摘星攬月,我都聽遙兒的!我們以後還有很多的時間,我慢慢幫你做!”
齊王看着王后青灰色的脣痕早已淚如泉涌,他心急如焚,只能掐着自己的大腿保持冷靜。
齊王后依舊盡力保持着笑意,“遙兒只有一個請求,我死後,請王上另立新後,開枝散葉,此生歡愉,忘了,忘了,我……”
齊王后說完最後一個字後,終於落下了手臂,安詳的閉上了眼。
強撐的這麼多年,她是真的累了。唯獨在和骨肉相見的那一刻,她才覺得自己還活着,有血有肉的活着。
她很放心有齊王庇護的蘇魘,所以未提兒子的隻言片語,但她卻放心不下齊王,那個一心一意愛他的男人。
“遙兒————”
纔出現在屋內的陌如玉被這一聲震耳的哀嘯驚得身體一顫。
“怎麼,怎麼會?”
陌如玉身子一軟,靠住了身邊的門才勉強站穩。
她明明派人在半路往王上每日入睡必服的冰糖雪耳裏下了毒,想誣陷王后毒害王上,在趁機控制皇宮,怎麼中毒的會是王后呢?
此時,御醫匆匆趕來。見到眼前景象什麼禮數都顧不及了,跪在地上便開始給被齊王摟在懷裏的王后搭脈。
在感覺到沒有絲毫脈象痕跡後,御醫惶恐跪地,“王上節哀!”怕被此時怒頭上的王上牽連,恨不得將整個身子都伏在地上。
齊王傷心欲絕,只抱着王后難以置信的哭着。
陌如玉見勢不好,裝作驚詫的上前,跪在了地上假裝抹着眼角,“王后,怎麼會?”
齊王沉浸在齊王后突然離去的心思緩不過神,哪裏還顧得上別人。
直到外面有侍衛躁動的爭執廝殺聲,他這才清醒了一點兒過來。
“啓稟陛下!”
易湖從外面匆匆走進來,斜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玉妃,“陌將軍試圖闖進來,已被臣拿下!等候王上發落!”
易雲海離開齊國,特意將義子易湖安排在了皇宮協助皇后,除了他別人也不放心。
易湖口中的陌將軍便是陌如玉的內親,仗着玉妃娘娘的威風得了個將軍的美差。
陌如玉本打算趁易雲海不在齊國時,嫁禍王后毒害王上,讓陌將軍趁機將王后拿下,掌控宮中大權。待蘇魘和蘇澹回來後,任他太子身份也敵不過不祥質子的惡名,到那個時候,他的兒子就可以成爲齊國的新王!
一個天命不祥之人,如何做齊國的王?
可她沒有想到,不止下毒一事出現意外,她還高估了自己母家的那個沒長腦子的蠢貨!反倒害了她!
齊王聽着易湖的稟報,轉頭看向跪在地上的陌如玉,
王后中毒,她適時而來,陌將軍又強闖寢宮?
“你做了什麼好事?”
陌如玉緊緊的攥着手中帕子,打算一口咬死,只要她不承認,王上還能殺了她不成?
“臣妾不知,臣妾可能是被人陷害了!對!有人想害臣妾!”
齊王冷聲,“本王還什麼都未說,你就心虛了?你確定非要本王查清真相時才承認嗎?”
毒害王后是死,認不認罪都是死。陌如玉緊咬着嘴角,堅定搖頭,“臣妾不知,求王上明鑑!”
“好!本王成全你!”
齊王猩紅着雙目,渾身透着冷戾,大聲喝道:“易湖!去查!”
易湖也恨得滿眼怒火,恨不得將這個罪婦立時正法,抱拳領旨,“遵命!”
未到半個時辰,易湖就拎着染血的鞭子氣勢洶洶而歸。
陌如玉見勢睜大了眸,顫抖着握緊的雙拳。
這期間內,她那顆七上八下的心一直懸在嗓子眼處,緊張的滿頭大汗,身子僵硬的一動都不敢動。而齊王卻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木頭人般,抱着齊王后的屍體同樣手指都沒動一下。
“啓稟陛下,陌將軍已經招了!他是受玉妃娘娘唆使前來闖宮!他說玉妃娘娘告訴他今夜王上性命不保,齊國易主,讓他埋伏準備,隨時相助!他看到王上這裏亂作一團,御醫匆匆趕來以爲事成,這才強行闖宮!”
陌如玉閉起了眼,依舊不肯承認,“陌將軍有不臣之心胡言亂語,誆騙我來此地嫁禍於我!我沒有做過,我沒有毒害王后!”
“呵,看來娘娘爲了自己的安危要棄車保帥,推陌將軍出去頂罪了?玉妃的確沒有毒害王后,”
易湖冷眼睨她,“因爲玉妃娘娘下毒要害的是王上!你已得到消息,太子同二王子不日便可抵達齊國,你趁國公離齊,意圖謀害王上掌控齊國,待二王子歸來便可繼承王位!”
“你胡說!”
陌如玉失態狂吼,“你和易雲海是王后的人,一直針對我和澹兒!現在還想誣陷我?”
“我和義父效力齊國,忠於王上,其心天地可鑑!倒是陌將軍食君之祿,替玉妃行謀逆之事,其心可誅!臣,可不敢誣陷玉妃娘娘,”
易湖對齊王抱拳稟着,“啓稟王上,陌將軍受刑招供之後體力不支已昏厥過去!臣已經將受命下毒的宮女捉拿過來了!”
易湖氣憤抽着手中被血浸透的鞭子,“來人!把人帶上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