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瘦小的身軀卻長了一口鋒利的齒牙,看着一臉的人畜無害,你一接近,她就呲出尖牙一副大義凜然又無畏的助人爲樂模樣
得了便宜還賣乖
無恥的一本正經
“又盯着我看什麼”
風粼粼抱起雙臂:“我勸太子殿下以後還是善良些吧就算不去見義勇爲,少落井下石些也是好的因爲下次,可未必還能遇上我這般樂善好施之人。”
還真是個記仇的丫頭
他懶懶的斜了她一眼,“你似乎,也沒比我好到哪去”
“那恐怕也是託了太子殿下的福”若不是被你這個紅顏禍水色迷心竅,薛傾城也不會閒的找我麻煩“不過殿下剛纔是不是特後悔後悔不如接受了薛相千金的邀請,好過最後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蘇魘的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看到她受挫,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與我什麼相干”
她說的平淡無關,擡腿走在了前面。
這樣的說法,聽着倒是新鮮蘇魘快步跟上,“她剛纔,可是當衆給你難堪。”
“我並不覺得,剛纔難堪的人是我。”
蘇魘未言,無法否認。
“可我倒覺得,就是因爲你,我才無辜受累”風粼粼揚着眉梢問他,“你和那薛相千金什麼關係”
“沒關係。”
蘇魘面無表情的回答。
看着他匆匆向前,連腳步都沒有停一下,風粼粼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沒關係
鬼才信呢
洛長歡回來時沒有看到風粼粼的身影,也正好被孟清塵抓個正着。他一臉無奈的對着那個左顧右盼的丫頭勾着手指,“別找了風粼粼已經進去了,你快過來”
“進去了”洛長歡有點失落,“不會吧”不是答應好了要一起的
孟清塵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替那個麻煩的丫頭解釋,“她原是要等你的,我看蘇魘和她都沒有組隊,就讓他們倆先進去了”
“她和蘇魘一組進去了”
聽到洛長歡的驚呼,孟清塵還以爲她是在擔心什麼,剛要開口解釋,就看到她瞪大了眼睛,懊惱的挫着手心:“我剛纔不該離開的”
想起剛纔風粼粼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孟清塵望着東南西的入口擔憂,那二人一組進山,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早知如此,倒不如讓洛長歡和蘇魘一起進去
一個冷豔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我和你一組。”
這不是剛纔那個,幫風粼粼擋薛傾城鞭子的人嗎
孟清塵立時拿出了兩根菸火,催道:“快進去吧”
受命初試重要,遠離這些麻煩的女人更重要啊
兩人接過了煙火就往山裏走去,洛長歡新奇的四處看着,一點都不緊張,“我是洛長歡,你叫什麼名字”
“千城雪。”
洛長歡羨慕的盯着她看,她眉目冷淡,人如其名,當真是個冰雪般潔清的女子。
東南西里,蘇魘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很遠,風粼粼只覺得腳下一陷,身旁的樹上突降一張巨網,漫天蓋地的撲了下來
或許,蘇魘早就應該知道纔是。
那麼急密的劍陣中她可是靈活的像個兔子
可她這麼靈活的身手,爲什麼會被困在劍陣裏纏鬥呢
沒走幾步,蘇魘的腳下又是一鬆,他眉頭一皺,立刻往旁邊閃去。
轉眼,地陷一片。
他的銀色繡履鞋尖只懸在大坑的邊上,而鞋邊的土粒早已滾落到了深坑之中的斷刃上,碾滅成灰
這天華門,真的是要選招弟子嗎
蘇魘眉頭微皺後退一步,這才瞄到樹上的風粼粼。
她,這麼快的速度
就算是蘇魘的反應,也險些掉進那麼大面積的巨坑裏,沒想到那個央求他帶她溜過劍陣的小丫頭,竟然那麼伶俐的逃開,還悠閒的坐在樹上打量着他。
遒勁有力的枝幹上,那個丫頭就像蝴蝶一樣停在上面。她的五官乾乾淨淨的,嘴角沁着一抹輕笑,清秀的眉眼上盡顯涼薄。
與先前印象中的小丫頭竟然有些不同
“呵”
蘇魘都未發覺,自己竟然笑了。
輕看了她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人啊。
“別這樣看着我。”
風粼粼從樹上一躍而下,順便拍打掉了手上的灰,淡聲嘲道:“太子殿下不用擔心,就算是你掉下去了,我也會救你的,我和你可不一樣”
蘇魘慣有的冷淡:“你的輕功這麼好,山下時,爲什麼還要我助你過劍陣”
“這有什麼關係嗎”
風粼粼沒有正面回答蘇魘的問題,而是邊走邊說:“你一齊國太子,身手佼佼,不也來我大渝天華門選招弟子嗎”
蘇魘意料之內的裝聾作啞。
風粼粼聳了聳肩,繼續往前走去。
這世上之人,誰還沒點祕密了
趕了一會兒的路,這東南西內着實詭異。除了進山時遭遇的幾次陷阱之外,後面的路卻十分順暢。沒有任何的危險也不見一個人影,周圍不辨方向,左右也都一個模樣他們雖然一直在前進,卻又彷彿寸步未移。
“我走不動了。”
風粼粼毫無形象的蹲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眯着眼瞼。
她雙手捂着肚子,似乎昨夜凌神醫給她喫的那個餵馬的安神散才發揮作用,叫囂在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裏,腳下就和踩了棉花似的。
她很累,就像舊疾復發時的那種無力
來的時候明明已經吃了凌神醫的藥,難道是他又換了往日的方子做了什麼改進
想到這裏,風粼粼自嘲哼聲:這麼多年,還真是委屈了那個獸醫。
“好想喫肉包子”
要是孃親做的,就更好了
早知道要餓着肚子來做這麼費體力的事情,從凌神醫那裏隨便帶幾顆藥丸子喫喫也好啊
蘇魘嫌棄的斜了她一眼,心想:這丫頭定是屬狗的
腦子裏只有肉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