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粼粼從一臉擔憂的蕭赫手上接過藥瓶,只看了一眼便攥在了手裏,“勞煩三皇子替我道謝”
蕭赫歡喜的點頭,“好”
一個堂堂皇子,竟然給鄰國質子當跑腿的,看來他們兩人的關係匪淺。
風粼粼的腳本就受了傷,剛纔又扭到了,久站必然無法掩蓋。
這屍鱉和那些刺客定有關聯,說出來恐怕也無人相信。再者,那些刺客有本事藏匿在玄靈山上不被人發現,還能在選招弟子大會上行刺殺人,想必也有能力清除痕跡不被人發覺。此事畢竟是由蘇魘引起,公之於衆的話恐怕他就無法留在玄靈山了。
他應該很想留下來吧不然爲什麼會這麼殷勤,又還衣服,又送藥的
總不可能是他那個冷血無情的傢伙良心發現,被本姑娘感動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風粼粼敷衍的打了一個哈欠,說:“此刻有些乏了,三皇子自便吧”
說罷,她步履如風的進了屋去,對身後的聲音置若罔聞。
“風姑娘”
“粼粼”
蕭赫着急的追着她的身影,卻被洛長歡如牆一般堵在了門口。
“你要幹什麼瞎喊什麼這可是女子閨房這深更半夜的你要硬闖嗎還粼粼”洛長歡嫌棄的撇着嘴,“你還叫的那麼噁心”
“我,我不是”
蕭赫着急的要解釋,卻突然反應過來,“你竟然說本皇子噁心”
洛長歡實在懶得聽他的解釋,鄙夷開口:“你真的是三皇子”那個傳言皇后嫡子,當今陛下最疼愛的三皇子
“呵,這怎有假”
蕭赫譏嘲一笑,“皇子身份,何人敢冒充怕是有多少顆腦袋也不夠砍吧”
落長歡的嘴巴撇的越來越高了,“你來玄靈山幹什麼”據傳聞,這個三皇子可是頑皮的很,且不學無術,文武不善,風評差的很呢
蕭赫挺了挺胸膛,“當然是拜師習武難不成來玩”這荒山野嶺的,到處都是雪寒衣、冰塊臉規矩比皇宮裏還多誰會想來這裏受罪
落長歡不信:“你來拜師,可是選招弟子大會上並沒有看見你呀”
蕭赫挺直了身子:“本皇子什麼身份還需要和你們一樣喫苦受累的選拔知道什麼叫內定嗎本皇子能來這天華門,已經讓這天華門蓬蓽生輝了”
“切,你以爲自己是太陽還是月亮真有那麼大的光可以照亮這整個玄靈山”洛長歡嗤之以鼻,“還蓬蓽生輝,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你哼”
蕭赫忍耐的收回了自己的拳頭,說:“本皇子大度,不和你這個丫頭計較,不然,你的小命肯定保不住了”
“來來,殺吧殺吧你要真有本事,最好差禁衛軍去把我們洛天山莊的人都殺了”
洛長歡一邊合門,一邊暴躁的喊着:“動不動就砍腦袋,丟小命的幸好你不是太子,不然將來也是個暴君”
“砰”
蕭赫對着眼前突然摔合起來的木門咬了咬牙。
洛天山莊的人
洛天山莊的人,這麼牛氣了嗎有太子做後臺,連本皇子都不放在眼裏了呢呵
洛長歡氣憤的摔上了門,睏意也消了大半,她對着風粼粼躺在牀上的背影,奇怪道,“粼粼,你剛纔怎麼出去了”
風粼粼脫口道:“賞月啊。”反正剛纔和那個三皇子也是這麼說的。
“賞月”洛長歡困惑的看着外面,“這麼晚”
風粼粼卻隨意道:“這有什麼奇怪的那個三皇子不也這麼晚,還來替一個他國質子跑腿還衣裳嗎”
是哦
洛長歡抓了抓自己暈暈乎乎的腦袋:好像是沒什麼奇怪的還是睡覺吧
於是她伸着懶腰,摔躺回了自己的牀榻上。
“粼粼,這屋裏怎麼這麼香呀”
“這屋子偏僻,蟲子太多,我點了驅蟲香。”
“哦,味道可真好聞”
洛長歡拉起被子,繼續睡了。
聽着房間裏再次安靜了下來,風粼粼輕輕的打開了蕭赫帶來的藥瓶,慢慢的塗在了傷口處。
蘇魘把衣服交給了蕭赫之後,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屋裏。隨着他緩緩的關上門,懸掛在屋頂上面的男人,也穩穩的落了下來。
“不用如此謹慎,這裏很安全。”
蘇魘徑直走到了桌子前,優雅坐下。
可那個男人,卻沒有蘇魘那般散漫的神態。他的五官如刀刻般冷硬,身上的氣勢比他手裏的玄鐵寶劍還要逼人
冷,走到了蘇魘的對面,抱着雙臂貼靠在了柱子上,簡單一字:“藥。”
“給一個姑娘了。”
冷偷偷上山後找到了蘇魘的住處,還未開口就被蘇魘討去了外傷藥,然後還被他晾在這裏。
如此名貴的外傷藥,竟然這麼大方的就給了別人,還是爲了一個姑娘才和自己討要的
蘇魘主動解釋:“我和她沒什麼關係。”
十餘年來,冷只要沉默不言的望着他,就是心中有話。
眼下,冷依舊凝望着他,沒有說話。
蘇魘終於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眼神複雜道:“可能以後會有用處。”
冷這才收回了狐疑的目光。
蘇魘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傢伙不說話時的殺傷力,可比他說話的時候大多了
“冷,我今天遇到了刺客,還有很多奇怪的事。”
冷的眉頭一緊,眸光瞬間如劍鋒犀利,人也警惕的站直,玄鐵劍習慣的緊握在手裏。
“不用擔心,都過去了。”
蘇魘輕描淡寫的話,卻瞞不過冷。
蘇魘瞭解冷,冷何嘗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呢在蘇魘說出這件事情的那一刻,冷就知道,他很緊張,他很在意,他不安了
冷問:“爲什麼受傷”
蘇魘知道他的意思。
“進山時,遇到了一個行爲古怪的弟子,故意將我引向了與其他人不一樣的路。最後還遇到了十幾個身手不俗,像是專門受過訓練的刺客”
蘇魘修長的手指饒有節奏的敲打着面前桌子,“總之那個山裏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