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一直用餘光瞄着左右的蕭耀,也暗下欣慰一笑,似乎對蕭赫的表現以及那些人的反應都很滿意。
兩人打鬧完了,洛長歡還未出氣,撒嬌跑到風粼粼的身邊,委屈問道:“粼粼你說太子是不是比他強”
洛長歡此話一出,蕭赫也對她投去了期待的眼神。
風粼粼和太子蕭耀只剛纔一面之見,連話都沒有說上和這個三皇子蕭赫也不過兩面之緣而已
若憑着這兩人給人的感受,蕭赫看似開朗熱情,心無城府,可是他剛纔在面對蕭耀對他關懷的親近舉動時,複雜隱忍的神情還是被風粼粼捕捉到了。
至於蕭耀
他這人穩重深沉,壯的了聲勢,又控得住排場。聽聞他建的安福寺贏盡民心,太子身份自然也朝中勢力頗多今日幾句話間,既可以在旁人面前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姿態,又能讓那些尋找機會者,看明白良禽擇木而棲的道理,慣會籠絡人心
一個善於擺弄人心,操權控骨之人,未必是一個壞人
可一個裝出僞善,藉機打壓弟弟名聲,擡高自己聲勢的傢伙
怎麼看,都不像一個好人呢
洛長歡見風粼粼神情專注,閉口不言的盯着蕭耀呆看,轉頭對蕭赫得意笑道:“你看到了吧粼粼是怕傷了你的自尊心,所以纔不好意思直言”
未及蕭赫開口,風粼粼展顏一笑。
“我看好蕭赫。”
蕭赫則掩飾不住的喜悅。
“粼粼”
洛長歡越發的委屈了,“你不能因爲蕭赫幫你,你就向着他說話吧”
“我沒有偏向任何人,”風粼粼一臉坦然,“每個人看待事物的方式不一樣,立場不一樣,所以無法評論高低對錯,就好似此刻你我,各抒己見。而已”
洛長歡依舊不服氣的瞪着蕭赫。
突然,一個高聲破空而出
“掌門到”
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死寂,似乎連風吹衣動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拜見掌門”
在到場之人無不執手行禮,齊聲恭敬。
就連當朝太子也不外如是。
不由讓人感慨,恐怕皇帝駕到的場面,也不過如此了吧
怪不得有傳言說,天華門掌門身份一人之下而已。
擡起頭來,一身白袍的男人仙風道骨,如雲端之人下踏。
他滿頭青絲之中只有一縷白髮突兀的束起,就像是被刻意染出來了一般。
若按照外界傳言,掌門早已過知命年紀纔對,可此番看來倒是風采依舊
“太子殿下駕臨,有失遠贏了。”
掌門話語謙遜,但姿態漠然,甚至只拿眼睛挑了蕭耀一下。
蕭耀登時又推手一禮,恭敬道:“掌門折煞晚輩了今日我來,是受父皇之命護送兩位掌司回來選招弟子,順便替父皇對掌門道一句,辛苦”
掌門淺淺一笑,“多謝陛下惦念,爲我大渝擇選良才,這都是臣應盡的本分倒是勞煩太子辛苦一趟了”
蕭耀禮貌的笑着,“宮裏朝位多懸,父皇的意思,也是希望掌門可以爲我大渝多選良才,興我國邦既然此刻人已到齊,掌門就請開始吧也讓我晚輩可以有幸見識一下我大渝人才濟濟”
掌門未言,孟清塵識趣的剛要開始宣佈第二場比試的規矩,就被掌門擡手,示意停下。
孟清塵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天璣司後,會意的往後退去。
掌門立於高處,緩步前移,悠哉開口:“往屆選招弟子皆是一個路數,今年,不如我們換個新鮮的吧”
衆人齊聲:“但憑掌門吩咐”
掌門行蹤隱祕,除了這選招弟子大會或不得不出現主持的重要事情,他是段然不會露面的所以門中弟子見過掌門尊容的次數,寥寥可數。門中弟子更是對掌門敬重,可比皇權
風粼粼雖然跟着一同附和,可心裏卻沒他們那麼高興。她怎麼看都覺得掌門那般仙姿道骨的人物,不像是那種會臨時起意的人呢
風粼粼看到掌門的眼睛一直盯在蘇魘身上。許是出現了幻覺,她還覺得掌門的眸子幾次從自己的身上掠過
掌門看似隨意的睨着前面不遠的斷崖,說:“不如今日這第二場比試,就在那裏吧”
衆人齊齊的看向了斷崖方向。
目及之處的斷崖是平日裏供天華門弟子習練用的,高約三十丈,崖壁平滑難以下腳,僅有少量的凹凸尖石可做支撐。
對於不善武者來說,攀崖附壁絕非易事。但對於天華門弟子來說,也非難事。
斷崖之下還流着一道淺溪,清澈見底。
掌門指着那個斷崖上面說:“凡能順利登上崖頂的,皆有可能被選內門弟子,至於具體結果如何,還是要看你們的表現,以及七司之意”
幾位掌司皆是對他恭敬的執禮,領命。
掌門掌使等人從旁路上至崖頂,通過第一場考覈的待選弟子則站在山下候命。
天華門的弟子將十幾根粗繩拋到了崖下,上面還用木樁鐵棍固定穩妥,看起來倒還輕鬆。
洛長歡對着那些繩子興奮的挫着掌心,“上樹爬牆可是我最在行的了”
旁邊有人小聲的和同伴嘀咕着,“掌門剛纔說了,登上崖頂者皆有機會被選,但最後的選擇權還是在七司手裏,看來我們要好好表現一番,先上去給七司留個好印象”
“嗯”
那兩人的對話一出,周圍人的眼色明顯都起了變化,怕是也給大家提了個醒。
上一場比試落選的弟子只能站在一旁觀望。蕭赫因爲是被陛下罰來此地歷練,再加上曾有儲位爭議,如今塵埃落定的太子殿下也在,便自己個兒識趣的沒有上去崖頂,和那幾位身份尊貴的站在一起。
只是和蘇魘站在一起做伴。
這也是他所願,畢竟站在這裏,比站在那上面“輕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