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和小旗子飛快的搖頭,也只有李安那種人纔會覺得自己所作所爲都是對的吧?

    人家幫助你那是善良,不幫助你也是正常,你接受了別人的幫助不知道感恩還覺得別人幫助得不夠的樣子,那喫相也太難看了!

    慕千兮看着小夏子和小棋子的反應,心道還是有兩個拎得清的。

    “哼!你問他們,他們當然會向着你們啦!”李安爲了證明自己說的話是對的,還用力地點了點頭,“反正我是不會賠償回春館的!我也沒錯,我做的都是有原因的!”

    慕千兮簡直被這人的厚臉皮驚呆了。

    不僅僅是她,其餘人也被李安的這種理所應當的語氣給震驚了。

    “這人怎麼這麼無恥啊!”琴書小聲道了一句。

    “沒想到這個李安居然是這樣一個不要臉的人……”

    “就是就是,當初可是牧大夫好心才救了他娘一命,還留他在醫館做工掙錢養他娘,他不知感恩就算了,居然還貪回春館的錢……”

    不少認識李安的病人和打雜的小廝竊竊私語。

    李安卻沒有絲毫羞恥心,而是趾高氣揚,一副“你們幾個能拿我何”的樣子看着慕千兮和牧江。

    慕千兮本來只是想讓他賠點錢就了事算了,畢竟他家裏還有一個老母親,可是看他這副樣子,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心慈手軟,對付這種人,就是要用強硬的手段才能讓他長個教訓!

    “小棋子,去上報廷尉府。”慕千兮神色一冷,對李安笑道:“當今陛下向來重典,廷尉府亦是嚴格維持京都秩序,按律處置各種犯法大小事,你擅自挪用主家藥材錢,給主家造成嚴重的損失,我相信廷尉府會好好教你做人。”

    從慕千兮提到廷尉府,李安就慌了,他外強中乾地大喊:“你以爲廷尉府是那麼容易請的啊?人家青天大老爺,一天到晚忙着呢,纔沒有空來管咱們這點小事!再說了,我又沒有犯多大的錯啊,只是拿了點自己應該得的東西。”

    慕千兮揮手示意小棋子快去,等到小棋子心驚膽戰地走了之後,纔看着更加慌張的李安道:“你來回春館當藥童,我聽說牧大夫還會叫你們識字,每個月工錢從不缺你的短你的,你說回春館欠了你什麼?你該的還有什麼沒有得到。”

    “就……就……”李安一下子結巴起來,顯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沒有得到,可是他就是覺得自己得到的東西不夠多,遠遠不夠……

    慕千兮看着他的樣子一聲冷笑,這就是典型的人心不足蛇吞象,恨不得把什麼好東西都扒拉進自己的碗裏,從來不知道去發現自己身上的問題。

    小棋子回來的很快,但是比起他的速度,讓慕千兮更加驚訝的是他身後跟着的人。

    是齊家庶子齊成雲。

    也就是當初慕安成在壽宴上想要給她介紹的人之一。

    齊成雲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的樣子,身上穿着官服,看到慕千兮就很是客氣地道;“本官正在廷尉府察看廷尉府的工作,聽聞慕小姐這邊出了點問題,就過來看看了,不知道慕小姐上報廷尉府所謂何事?”

    和郡縣這些地方上需要擊鼓鳴冤報案的不同,在元楚國的京都,廷尉府因爲兼顧着京都的巡查工作,他們的人幾乎遍佈整個京都,只要有哪家店鋪出了問題,只需要去廷尉府稟報一聲,那麼廷尉府就會派出官員解決。

    該收監的收監,該判刑的判刑,該打板子的就打板子,總之總體上而言,除了一些仗勢欺人的世家連廷尉府也不敢牽扯意外,廷尉府在京都百姓之中的名聲還是算好的了,但這也只是這兩三年齊成雲上任之後纔開始變成這樣的。

    不過應該誰也沒有想到,能夠將整個廷尉府管理得井井有條的人,居然看上去是一個十分溫和老實沒有脾氣的人,而且還很年輕。

    但是慕千兮知道,這一切都是假象,畢竟齊成雲是一個憑着自己實力爬上高位的人,還是一個早就有了子嗣的人。

    對方對她客氣,她也用詞客氣了不少:“麻煩齊廷尉了,是這樣的,我這回春館出了一件不怎麼好看的事情……”

    她將李安一事淡淡說來,沒有可以去隱瞞回春館就是她的藥鋪這個事情,畢竟她這些日子會頻頻過來,有心人一查就能查到。

    “這樣。”齊成雲聽完,又遣人去查看了賬冊,詢問了周邊看熱鬧的人事實如何,才大手一揮,老實本分的臉上露出果斷的神色:“帶回去,按律處置!”

    幾個帶着錚亮大刀的侍衛一下子上前,將李安的手腕扭到身後揹着,帶着李安就往外面走。

    李安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他這輩子也就是跟着跟着牧大夫的時候見過餘府的奉常老爺,一下子就被嚇得褲子都溼了,大叫道:“主子饒命啊!主子我賠錢!我賠錢啊!”

    齊成雲聽到他叫慕千兮主子,先是一愣,隨即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望向慕千兮,“慕小姐,你的意思是?”

    隨着齊成雲的話出口,捉拿李安的幾個侍衛也停在了回春館門口。

    幾個侍衛一聽,李安就狠狠地掙脫開來,跪在地上磕頭道:“主子,小的知錯了!小的願意賠藥材錢!還請主子饒命啊!”

    說完,他又衝牧江哭訴道:“牧大夫,求您幫小的求求情吧!小的要是出了事,誰去照顧小的娘啊!”

    “你放心,我會派人去照顧的。”牧江繃着臉乾巴巴地道,他對李安的遭遇很是同情,可是在看了李安剛剛的表現之後,也做不到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畢竟自己的一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真的是一件很讓人失望也難過的事情。

    慕千兮也道:“你放心,你犯的錯不會殃及你娘。”

    這也是不願意鬆口了,李安絕望地癱軟在地上。

    慕千兮卻不想再浪費時間在他身上,衝齊成雲輕笑了一聲:“齊廷尉不用顧慮我,我既然報了官,那自然是想要按律處置。麻煩齊廷尉了。”

    心裏卻是因爲剛剛那幾個侍衛的表現,對齊成雲這個人提高了幾分警惕,畢竟能夠將這些普通的侍衛都調教成一句話都懂得起他的意思,可見這個人也是個厲害的。

    齊成雲彷彿並沒有察覺到慕千兮的戒備之心,態度依舊客氣,衝幾個侍衛揮了揮手。

    幾個侍衛又上前拖着李安,強行帶走了。

    李安反應過來,一路上大吵大鬧,但是卻沒有人理會他,反而是到達了廷尉司,也就是廷尉掌管刑罰的地方之後,狠狠賞了他三十板子。

    “慕小姐,上次在慕大人的壽宴上,本來想和慕小姐聊聊,卻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擇日不會撞日,不如在下請慕小姐喝個茶?”齊成雲沒有自稱本官,而是客氣地道。

    事實上,那日慕安成說要將自己的女兒介紹給自己,他是拒絕的,他齊成雲還不知道慕安成這個人麼,無利不起早,想要和他聯姻,肯定也是爲了他手裏在京都的勢力。

    但是後面他才瞭解道,這位三小姐,不僅僅不像傳言之中那般無才無德無貌,也不像慕安成口中不值一提只配給他做妾的樣子,相反,倒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人。

    他也不是像安子仁是想要娶個有能力的,只是想要找一個可以替他掌管內院的女人,不要給他添亂就成,要是這位三小姐可以做到,也未嘗不可。

    齊成雲雖然年近三十還育有一個前妻留下的嫡子,可是因爲年少有爲前途無量,京都依然有着不少的女子想要嫁給他。

    所以他說出這番話,就已經做好了慕千兮會答應的結果,還準備讓人現在就去訂好雅間。

    哪知道慕千兮卻拒絕了。

    她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彷彿之前李安的事情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的影響,說出的話也是清清冷冷的,比他的客氣還要客氣:“今天怕是不行,齊廷尉,你也看見了,我這還忙着呢。”

    齊成雲習慣性的眯了眯眼睛,倒也沒有強求,語氣誠懇地道:“既然如此,那便等三小姐有空了來,可好?”

    慕千兮笑了,“還是算了吧,齊廷尉,我得避嫌。”已經有了男朋友,就得給他安全感,萬一某人喫醋了怎麼辦?

    齊成雲皺了皺眉道:“那行吧。慕小姐若是還有事情,儘管讓人去廷尉府報一聲就可。”心中卻是覺得,還是應該派人好好查一下這個慕千兮,完全就和傳言中的又傻又無能又是個病秧子又好忽悠欺負完全不一樣嘛。

    慕千兮不知道齊成雲心中這麼多戲,吩咐琴書道:“琴書,你和小棋子去送齊廷尉回去。”

    齊成雲看了一眼慕千兮,跟着琴書走出了回春館。

    等到他一走,剛剛壓抑下來的回春館,又逐漸有了人聲。

    “把不合格的藥材都剔除出來,去賬面上支銀子,先將藥材補上。”慕千兮對小夏子道:“等小棋子回來,你和他一起去辦這件事,到時候我要看結果。”

    “嗯。”小夏子鄭重地應下:“我……我和小棋子會……會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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