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寒十三去將接應軍隊過來了。”寒六沉沉道。
“軍隊不是已經往京都去了麼?這個時候應該走很遠了吧?而且調動軍隊,會不會驚動了大皇子他們?”軍隊可是個大問題,尤其是三皇子手裏的這些士兵,滿朝文武可都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巴不得揪住他的小辮子,讓他交出兵符!
常悅拋出來一溜串的問題,讓寒六有些後悔自己回答了她的話。
寒六解釋道:“軍隊本來就走得慢,先前因爲主子的祝福,行軍更慢,之前接到傳信就一直再往回趕,來得及,而且只調動了主子的親衛軍,所以只會更快,也不會驚動大皇子他們。”
白憐伊沒有見到北霄寒,又被幾個她認爲是低等人的下人下了面子,她自然是不想善罷甘休,只是當她怒氣衝衝地回到迷霧之森裏面的村子裏找劉婆婆幫忙的時候,讓她更生氣的事情發生了。
劉婆婆道:“少宮主,小嶽他們回來了,不過只回來了小嶽一個人。拂塵宮那邊,有人傳了信過來給您。”
“怎麼那個小屁孩沒有將他們都殺死!”白憐伊恨恨道了一句,對小嶽的無能非常不滿,根本就沒有分一點念頭給那些死去的人,她一邊罵着小嶽,一邊從劉婆婆手中接過信件,打開一看,頓時臉色更臭了!
美若說現在宮主聽了白鷺那個賤人的挑唆,現在對她在外面繼續走動非常不滿,讓她趕緊回宮去!
白憐伊一點也不想回宮。
縹緲宮遠離塵世,拂塵宮亦是。山上常年孤寂又死氣沉沉,沒有人氣的樣子。而且在山上,哪有這麼多人會敬她甚至捧着她。
在這塵世之中,她享受了太多在縹緲宮享受不到的快樂。
不管是那些官員和富貴人家爲了她專門準備的管絃歌舞,還是她的手下專門爲她準備的那些口技、噴火、舞蛇、吞劍之類的雜技表演,還是讓那些底層的賤民給她舔鞋捶背之類,都讓她覺得非常的愉悅留戀。
更別提,她還遇到了一個一眼鍾情還十分合適自己的男人。
她的心已經“野”了。
不過即便是這樣,白憐伊卻不敢忤逆拂塵宮宮主的意思。
她想到那位的手段,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收起信件,擡眼瞧了一眼在一旁恭恭敬敬候着的劉婆婆,滿意地點點頭,拔高了聲音道:“本少主要回去一趟,這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你做得不錯,本少主不會忘記你的。”
劉婆婆心中一喜,她在拂塵宮原本不過是個二等人,連少宮主的面都鮮少見到一次,而且她還是因爲犯了錯才被宮中派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鎮守的,原本以爲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個樣子了,沒想到今天卻給了她這麼一個大大的驚喜!
劉婆婆的腰彎得更低了,她討好地笑着道:“謝謝少宮主,老婆子一定不辜負少宮主您的信任,將這裏管得好好的。”
迷霧之森之外,已經一夜過去了,慕千兮還是沒有醒。
月太醫看着周身泛着冰冷寒意的北霄寒,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個,老老實實先給慕千兮把脈,這一次,哪怕北霄寒就站在他的旁邊,他也不敢讓北霄寒離開了。
“怎麼樣?”北霄寒沉沉問,目光一直都在慕千兮的身上,沒有移開過。
月太醫無奈地道:“慕太醫身體沒事。”
“沒事怎麼會沒醒?你不是說今天就能醒嗎?”北霄寒冷冷道,鳳眸裏的殺意十分明顯,整個人處在了失控的邊緣,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遷怒月太醫,可是看着牀上沒有一點動靜的慕千兮,他又心慌不已。
“嘰呀!”造夢蠱似乎是被北霄寒身上的殺意給刺激到了,身子一甩,“啪嘰”一聲,一下子扇在了北霄寒的臉上。
四周一片安靜,大家連呼吸都放低了,所以造夢蠱這一下子發出的響聲十分的明顯。
但是卻沒有人敢說什麼,也不敢擡頭去看北霄寒臉上起了印子沒有。
北霄寒臉色一黑,身上的寒意更加凜冽,面無表情的將造夢蠱從自己的肩膀上擰了下來,直接扔在了地上。
“嘰呀!”造夢蠱十分硬氣地飛快跑到了慕千兮的旁邊,將自己團成了一團,攤着。
月太醫過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其實他很好奇那小東西到底是什麼玩意,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尋常的寵物,問秋娘他們也不說,但是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他謹慎地道:“殿下,或許是慕太醫的身體太累了,爲了保護自己,所以才休息的時間長了一些,以前也有病人發生過這樣的情況的。”他擔心北霄寒不相信,還將那個例子給北霄寒說了一下。
北霄寒只得揮手讓月太醫出去。
月太醫出了門,忍不住轉過身又看了一眼北霄寒,卻看見北霄寒已經坐在了慕千兮的身邊,給慕千兮的嘴脣潤水,他這纔想起,剛剛確實慕千兮的嘴脣有點幹了,不過他卻沒有怎麼注意。
他忽然覺得,或許這位三殿下會是慕太醫的良配,畢竟像這麼細心的皇室中人,不多了。
“月太醫,小姐沒事吧?”常悅是第一個跑過來的。
月太醫將慕千兮的情況給大家講了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寒十三回來了,他道:“不是說有人鬧事麼?”
常悅道:“是啊,昨天還放話要給我們一個教訓呢!不過今天還沒有來,是不是怕……”
“六哥。”常悅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個少年從迷霧之森裏面走了出來,正是當初在藤蔓攻擊的時候跟着其餘人一起逃走了的小嶽。
常悅頓時收了話,警惕地看着他。
小嶽卻像是沒有察覺衆人的敵意似的,而是對寒六道:“六哥,我是來找你的。”
寒六皺了皺眉,“你找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