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玉蝶在冰涼的地板上狠狠磕了三個響頭，額頭上都滲出來血了。
“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下的毒！是奴婢下的毒！”玉蝶瑟縮着肩膀，哭嚷着道：“奴婢對不起娘娘！奴婢甘願領罪！任由太后發落！”
“玉蝶！你……你怎麼能……這樣做！”齊妃眼中流露出一抹痛色，驚愕地望向玉蝶，聲音都在發抖，一副不能平靜的樣子。事實上，她的驚愕是裝的，心痛卻是真的。
玉蝶是她最近一年培養出來的得力心腹，要不是這一次全程只有她下毒才能說得通，她還真的不願意這個自己一手提拔出來的人就折戟在這裏。
“娘娘！”玉蝶的哭腔將齊妃的思緒拉了回來，“娘娘！奴婢看不下去啊！安元郡主不過是個新封的郡主，您費心費力替她舉辦宴會，她卻這樣對您，奴婢替您不值啊！”
“本公主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理由，玉蝶，你也算是宮中的老人了，你覺得你說這話，有人相信嗎？”芙玉公主的聲音不復以往的溫柔，而是帶着一股子怒意。
慕千兮忍不住詫異地望向芙玉公主，以她和芙玉公主的交情，她覺得還沒有到芙玉公主替她生氣的地步。
“奴婢……奴婢……”玉蝶哪裏知道，第一個跳出來質問她的，不是慕千兮，也不是太后，而是一貫溫溫柔柔和和氣氣的芙玉公主。
太后也沉沉道：“玉蝶，既然你說是你做的，原因估且不講，你的毒從何而來？”
“從……從宮外買來的。”玉蝶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她哪裏知道齊妃的毒哪裏來的。
齊妃自從玉蝶跪下來自首，就一直垂着頭，看上去像是傷心透頂，心緒難平。
太后卻又問：“哦？什麼時候出的宮？找誰買的？連宮中只有北老才能鑑出來的毒藥，你一個奴才又是怎麼買到的？”
太后的問題一個接着一個，而玉蝶本來就是在齊妃的暗地裏威脅之下才出來頂罪，哪裏想了這麼多，一時之間回答得磕磕巴巴，“奴婢……奴婢找一個江湖人買的……就去年中秋……不是！是今年三月……”
她越說越慌，整個人已經趴在了地上，可偏偏齊妃還垂首來了一句，“玉蝶，你好好給太后交代。”
玉蝶一個哆嗦，“奴婢……奴婢……”
“奴婢知道自己罪大惡極，願意以死謝罪！”絕望之下，玉蝶不再跪在地上回答，而是突然站起身，閉上眼睛狠狠往大殿之上的柱子撞了過去。
“想死？”
“想死？”
慕千兮和北霄寒兩個人同時動手，最後還是北霄寒掌風比較快，一下子將玉蝶扇了出去。
“噗！”
玉蝶摔在地上嘔出一大口血，慕千兮上前兩步，看了一下，“人暫時死不了。”
“皇祖母，這個人，孫兒帶走了，審問好了，再交給你處置。”北霄寒說着，卻並沒有看太后，而是望着猛然擡頭的齊妃。
“北霄寒！我們這不就是在審問嗎！你這是做什麼，在宮中公然用私刑？”齊妃也顧不得“展示”自己對玉蝶的失望了，滿腦子想的都是絕對不能讓北霄寒將玉蝶帶走！
“帶走。”北霄寒根本就沒有理會齊妃，直接讓寒七將人帶走。
“誰敢！本宮在這裏，看誰敢！”齊妃咬牙切齒地道，盯着北霄寒，但是她卻不敢靠北霄寒太近，只敢呼和宮婢太監，“給本宮攔住他們！”
慕千兮覺得北霄寒這舉動太過了一點，但是知道北霄寒這是在爲她撐腰，沒有阻攔，而是去看了一下太后的反應。
這一看，她又不解了。
太后無悲無喜，半垂着眸子，一副什麼都不管的樣子，就連平遙郡主、郡王妃和芙玉公主這三人，也都站在一旁，好像什麼都沒有看見。
宮女太監們都不敢上前攔寒七。
“還愣着幹什麼！難道要本宮親自教你們這麼攔人麼！”齊妃見寒七提着玉蝶都已經走到了宮殿門口，再三催促大殿的宮婢太監。
那些宮婢太監面面相覷，最後纔像是豁出去了一樣，攔了過去。
“錚……”
只見慕千兮眼中劃過一道銀光。
是北霄寒手裏的長劍！
長劍劃過！緊接着就聽見幾聲“撲通”，最前面的宮婢太監倒在了地上，發出了哀哀呼嚎，地面上灑落一片血光。
“嘶……”
“唔……”
平遙郡主和芙玉公主等人饒是早有準備，還是忍不住別過眼去，郡王妃甚至忍不住蹲在旁邊，小聲乾嘔，現場唯有慕千兮眼睛一眨不眨，看清楚那些血滴是因爲前面的人都被北霄寒的劍光直接削掉了一片肉。
北霄寒，一個敢在宮中直接拔劍的男人。
一段時間脾氣太好，這些人都差點忘記了這人心狠手辣邪肆不羈的一面。
“你……你……嘔……”齊妃被嚇住了，再加上這段時間她受到的刺激太多，直接乾嘔着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沒有人顧着她，她“砰”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元楚帝接到德福的消息走進大殿之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本能地跑上前想要去將齊妃扶起來。
“皇帝，你怎麼來了？”太后睜開眼問。
元楚帝的思緒一下子被打斷，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這四周的慘況，皺了皺眉道：“這麼大的事情，朕怎麼能……”
“這是後宮的事情，哀家在這裏，難道你還不放心？”也不知道元楚帝到底哪裏刺激到了太后，太后的臉色比之前還要肅穆冷沉。
元楚帝頓了頓，才嘆道：“母后，這也是宮裏的事情，朕只是過來看看。”
“行，你看也看了，事情也知道了，那下旨吧。”太后不想聽他辯解，直接道。
“下旨？”元楚帝驚疑。
太后盯着他：“安元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齊妃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你不該下旨懲治齊妃，安撫安元麼？既然不是，你過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