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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臣不敢!”張太僕嚇得一下子跪趴在地上,作爲一個不受寵的大臣,對帝皇的畏懼是刻入了骨子裏的。

    元楚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朕覺得安元的提議不錯。”

    張太僕的額頭貼在了冷冰冰的地板上,不敢有任何異議,“微臣領命,這就帶小女自行去廷尉府。”

    張醉蓮纔剛剛醒過來不久,戰戰兢兢地聽到了元楚帝和張太僕的這段對話,嚇得又一下子暈過去了。

    最後還是張太僕掐着她的人中將她叫醒,拖拉着將人帶出了大殿。

    “安元,你既然幫朕將張醉蓮和葉淑雲都處理了,不如也將齊雲俏處置了吧。”元楚帝忽明忽暗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十分形象的表演了什麼叫皇帝的臉說變就變。

    剛剛還說慕千兮是苦主呢,這會兒就像是在生氣慕千兮越距了似的。

    大長公主微微皺眉道:“陛下,千兮哪裏懂得這些事,你這不是在爲難她麼。”

    “皇姐!”元楚帝重重道:“朕看安元十分懂啊,哪裏不清楚不是還有你幫忙麼!”

    大長公主脣邊飛快地閃過一抹譏諷,“本宮將千兮當做自己的女兒,她受了欺負,自然是要幫着的,要不然這孩子一個人獨自面對這些,多可憐啊。”

    眼見着不知不覺話題就要歪了,元楚帝鬱悶地咳了兩聲,整個人也忍不住不耐煩起來,“那皇姐的意思是?”

    “齊小姐是怎麼從白馬寺跑出來還有待商論,而且齊小姐的匕首和匕首上的毒素從何而來這些我們也都不清楚,還是交給廷尉府,讓廷尉府去查便是,陛下,您覺得呢?”

    大長公主有理有據,元楚帝也說不出辯駁的話來。

    元楚帝沉着臉傳令下去,忽而道:“既然安元今天進宮來了,那就爲朕看看病吧,太醫院的這些庸醫,治了這麼長時間,朕覺得一點起色都沒有!”

    大長公主皺了皺眉,“太醫院的太醫都沒有法子,千兮又怎麼可能會有辦法?”

    “皇姐今天是非要與朕作對是不是?”元楚帝忍不住放大了聲音,雖然他臉上沒有剛剛看上去那麼難看,可是慕千兮卻覺得,元楚帝比剛剛還要生氣。

    她完全不知道大長公主是哪裏踩到了元楚帝的痛腳。

    不過想必皇帝的想法,都是常人不能揣摩的吧。

    “陛下息怒,大長公主只是憂心您,既然陛下信任臣女的醫術,那麼臣女爲陛下看看就是了。”慕千兮四兩撥千斤地將話題轉移過去,直直走上高高的臺階。

    大長公主擔憂地望向慕千兮,卻見慕千兮並不緊張,也就漸漸放下心來。

    慕千兮走上高臺,和榻上的元楚帝近距離接觸之後,才發現元楚帝當真是忽然就垂垂老矣了。臉上的褶子一層疊着一層,額頭的皺紋深深堆在了一起,老年斑若隱若現,白髮稀疏,全靠假髮才戴上了龍形冠冕。

    “你也覺得朕老了?”元楚帝忽然問。

    慕千兮從他的語氣之中猜測,這個問題或許元楚帝問過了許多人,又從元楚帝猩紅的瞳孔之中猜測,或許前面幾次,元楚帝都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

    她並不想觸怒元楚帝,面色不變,雲淡風輕,彷彿並沒有將元楚帝的老邁放在心上一般,緩緩道:“陛下,生老病死本就是常態,在大夫眼中,沒有老不老之說。”

    “臣女需要仔細檢查一下您的身體,略有冒犯,還請陛下恕罪。”慕千兮沒有什麼誠意地道了一句,摸上元楚帝的脈。

    元楚帝的皮膚十分的乾涸粗糙,摸上去像是一層快要褪下來的蛇皮似的,慕千兮制止了自己越來越大的腦洞,仔細感受着元楚帝的脈搏。

    緩慢而又虛弱。

    她又查看了元楚帝其他地方。

    因爲慕千兮的動作,元楚帝原本將要說出口的話也嚥了回去,他怕死。

    “怎麼樣?”等到慕千兮的一系列動作做完,元楚帝就迫不及待地問道,渾濁的龍目定定看着慕千兮,彷彿只要慕千兮的答案不如人意他就會大發雷霆給慕千兮好看。

    元楚帝清楚地記得,他這樣看着問太醫院那個年輕的太醫長秋的時候,對方嚇得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便是付院正,也愣了一下。

    可現在在他眼前,慕千兮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十分平靜地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陛下想要聽哪個?”

    德福公公心中一驚,“安元郡主……”老天爺,請告訴他這個無辜的老人家,他到底該用什麼方法阻止安元郡主這種彷彿在危險的邊緣橫跳的行爲?這是一點也不擔心陛下發怒嗎?

    德福公公看見了元楚帝的眼神,沉默下來,愛莫能助地對下面的大長公主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先聽壞消息吧。”

    慕千兮道:“不太好。陛下應該這段時間都沒有好好休息,還特別喜歡喫甜食吧?您的身體狀況,比我上次見到的時候,變差了許多。”

    元楚帝邊上的德福忍不住驚訝道:“安元郡主,您怎麼知道?”猜到陛下勞累這很容易,畢竟最近一段時間事情不斷,只要稍微想想就知道陛下事情很多,可陛下喜歡喫甜食安元郡主怎麼也能知道嗎?

    那分明只是陛下的一個小癖好而已,除了淑妃和他,似乎就沒有人發現。

    元楚帝也審視着慕千兮,顯然又驚又疑。

    慕千兮卻沒有解釋,其實也是因爲慕千兮知道,哪怕她解釋了,元楚帝和德福公公也聽不懂,“陛下,德福公公,畢竟我是大夫。”

    “那壞消息呢?”元楚帝按捺下自己追問的想法,挑了挑眉繼續問道。

    慕千兮張了張嘴,最後又將蹦到了喉嚨裏的“死不了”嚥了回去,對元楚帝換了一個說法,“可以治,但是不保證治好。”

    元楚帝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散開就又僵在了原地,不過到底是心中鬆了一口氣,“治好的機會是多少?”

    “四成,只會讓您可以行動自理,但是不能恢復如往常一樣。”在這一點上,慕千兮直言不諱,給元楚帝打好預防針,免得到時候元楚帝來找自己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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