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先回我那？”夏意給了一個聽起來就不太靠譜的建議。
葉秋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們不能等着他們來找我們，我們得主動去找他們。”
石楓鼓掌：“方向是對的，可是這個方向你找得到麼？”
葉秋知道石楓的意思，米家人總是悄無聲息的來，然後再不留一點痕跡的離開，要去主動找他們，說起來容葉，事實上他們窘迫的現狀就是根本不可能有一個準確的方向。
談話一時間停止了，誰也不知道還說什麼，這樣的場景就像幾個躍躍欲試準備應戰的戰士手中的劍剛剛出鞘，他們就發現敵人不見了，退路也不見了。
林正石看着三個年輕人一時垂頭喪氣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他輕聲咳了咳：“總是會有什麼東西留點痕跡的吧。”
在林正石這句話剛說完，葉秋皺的死緊的眉頭猛然一鬆：“我想起來了！”
“什麼？”
葉秋道：“之前！石叔叔和我說過，他認識一個知道米家事的人！”
林正石微微眯起了眸子：“對呵，他是說過有一個奇怪的老傢伙……”
葉秋一下子振奮不少：“貌似過去快二十年了，那個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如果我們找不到他，那也可以找到他的後人！”
夏意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對，而且我肯定路上米家的人肯定是要來找事的！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從那些人身上知道些什麼的。”
幾人打定了注意就開始計劃下一步，他們先是給石老爹打了電話，讓石楓都詫異的是，石老爹就給他們的手機卡號顯然已經註銷了。
最後就只能把希望寄託到石白顯身上。
等了有五分鐘，石白顯就把地址發到林正石的手機上了。
石楓到最後還不依不饒：“爲什麼大哥了可以聯繫到老頭子，我卻不行！”
葉秋覺得自己大概是知道一點原因的，但是這種事情總是說不明白，於是他拍了拍石楓的肩膀：“別想那麼多了，你爹同意你出來已經很不容葉了。”
果然，石楓適時的閉上了嘴。
地址上的那個城市看起來替他們並不是很遠，將近三十個小時的火車，除非米家人現在就來找他們麻煩，不然在他們找到人之前，應該是沒機會了。
當然，所有人都想到了另外一種情況，他們要找的那個人絕對不是跟着地址來就能夠找到的，他們很清楚，這事兒還是要兜個大圈子。
一天半的時間，葉秋在火車上盯着來來往往的人，嘗試在他們身上找到一些特別的東西，現在他倒是可以看出來，因爲一些人的生辰八字的不同，有一些人真的會很特別。
比如說在火車上來了好幾回賣泡麪的小哥，小時候絕對看見過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而且有些人身上就是有很特殊的雷達，那小哥來了幾趟之後東西快賣完了，最後一趟手上挎了一個籃子回來了，籃子裏裝着剩下的東西。
那小哥叫賣幾聲之後發現沒回應，竟然徑直走到葉秋他們那位置。
“我可以坐在這兒麼？”小哥充滿期待的看着葉秋四人。
這趟火車上的人不多，葉秋他們的座位上並沒有坐滿人。
作爲一行人裏最年老的那一個，林正石衝着那小哥點了點頭。
得到了林正石的首肯，那小哥顯得特別高興，露出一個特別開朗的笑容：“你們是一起的啊？”
葉秋看着小哥盯着夏意的眼神，心說自己應該是想錯了，小哥身上的雷達，真真是普普通通男人身上都有的探測到漂亮女人的雷達。
四人興致顯然都不怎麼樣，面對小哥的問題，四人都是淡淡的，並且臉色清淡的點頭表示肯定。
“Z市。”葉秋給了回答。
小哥更興奮了：“真的麼？我就是那的！”
小哥這一句話，讓四人一齊正了正身子，或許是着動靜太大，讓小哥詫異的看着他們：“難道我們是老鄉？”這句話他竟然還是用家鄉話說的！
幾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林正石見多識廣，半晌琢磨出來這句話的意思，搖頭：“不是不是，我們不是那的人。”
小哥有一瞬間的失落，還很是惋惜了瞥了一眼夏意：“啊，那你們是要去那邊旅遊？我們那還是有一些旅遊景點的。”
幾人對視一眼，都想到了肯定是無法對眼前這個健談的小哥說實話的，於是幾人點頭：“算是吧。”
小哥可是列車員，他見過無數的旅人，各種各樣的，他一眼就看出來這幾個人再說謊。
可是這又有什麼好說謊的呢？突然，小哥想到了一個可能：“等等，你們纔不是去那旅遊的吧！”
“嗯？”葉秋愣住了，小哥臉上那一臉壞笑什麼意思？
夏意也忍不住開口：“別誤會，我們去那就是有事，不算是旅遊。”
小哥一見夏意和他說話了，聲音還是那麼好聽，就彷彿是偶像劇的那些好看的女主角的聲音一樣。
小哥瞬間什麼事都忘了，他浮誇的擺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誤會，我就是想起一個事，以前我們村裏來過好多奇奇怪怪的人，那些人也像你們這麼奇怪。”
奇怪真的是一個很難定義“褒貶”的詞，葉秋猜這小哥真是有點忘乎所以了，他這麼說的確是有點不太禮貌啊。
然而已經無聊唯恐天下不亂的石楓卻開口，看他的表情，像是很願意和這個小哥聊一聊：“奇怪？那羣人怎麼就奇怪了？”
小哥一看石楓那樣子，就知道自己吹牛逼的機會來了，他特意壓低了聲音：“那羣人一般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們村裏還有老先生，他們都是來找他的！”
“你是那個村的？”
“杜晉村的。”小哥笑着說道。
聽的人卻“刷”的一下靠近他，一個個眼睛都瞪大了，直直的看着小哥。
小哥一愣，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你們，不會真的被我說中了吧。”
葉秋拿出他們之前買的水果：“喫水果麼？”
“我們有事和你聊聊。”林正石也道。
夏意也盯着他，小哥激動的嚥了口口水：“好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感情好。”石楓笑呵呵的道：“你能能說說你們村那個老先生的事兒麼？”
小哥這下子倒是拘束不少，他露出一個略微靦腆的笑容，就開始敘述了。
在小哥的描述下，當他記事的時候，老先生就好像已經在那兒生活了很久了。
之後越來越知道事兒的時候，他就越來越覺得老先生古怪的很。
老先生獨居，這幾乎是所有怪人的標配。除此之外，老先生和鄰里關係到還可以，遠近的人都挺尊敬他，而且逢年過節什麼的，從來不忘給老先生準備上一份禮物。
那個時候，在小哥家裏最窮的時候，家裏過年買了一隻雞，半隻雞都要給老先生送過去。
另外一件在小時候的小哥眼裏看起來奇怪的，就是老先生的客人了。
小哥平生第一次看見真正西裝革履，頭髮打蠟的男人，就是那個老先生的家門口。
老先生的客人，有看起來二十出頭的，也有滿頭銀髮拄着柺杖的，不過他們幾乎都是衣着光鮮的，看起來就和小村子格格不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