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時清念和清鶴騎馬,景逸松因爲喝醉,就同師言一起坐在馬車裏。
路上清唸對景清鶴說:
“哥哥,其實小時候你爲我做過很多的,那些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的。
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七歲那年人就沒了,如果沒有你,我身上肯定會多了許多捱打的傷痕。
現在不過是我長大了,能保護自己了,哥哥,你和爹爹應該爲我感到開心和驕傲。
我這朵養在院子裏需要精心呵護的嬌花,終於有了韌性,能在這世上頑強生存了。
而且進了宮,靠着我這一身武藝還有青時的醫術,已經青霜這樣的暗衛,還有誰能害我”
清鶴思考了一番,好像除了帝后以及太子外,其餘人都不太可能會得逞,但除非景家要謀反,否則不可能去害清念。
想通後清鶴就釋懷了。
“妹妹,你放心,只要我和爹爹還活着,我們永遠都是你堅強的後盾,有我們在,其他國家的鐵騎也別想踏進北越半分,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把他們趕走”
清念聽到這話先是感動,她有這樣一個哥哥,隨後又是思考,或許這和師言突然轉變對她們一家的態度有關,沒有誰想讓自己內鬥時,被漁翁得利。
景家在努力成爲前朝和現朝都需要的助力,畢竟只有這樣才能保持中立又能在兩方的夾縫中生存,不被任何一方輕易摧毀。
這時景清鶴又惆悵了起來。
“功高震主,清念不要愛上容修宴,否則最後,我和爹爹都保不住你,容修宴想要害你,簡直輕而易舉,男人的話在當時可信,可容修宴是註定要成爲皇帝的人,身爲皇帝免不了三宮六院。”
清念點頭,她也明白這點,況且,皇帝說了,皇后之位不可能是她的,她最高也只是個皇貴妃,說白了就是一個貴妾。
還真是諷刺,從太子妃到貴妃,一個預言竟然能讓她下堂。
到了將軍府,由景清鶴將景逸松揹回自己的房裏,師言則是住在東廂房。
清念回去後就洗洗睡了,有些事情晚些說會比較好。
隔天早上起身她就讓青時和青霜收拾東西了,不過只收拾了她的。
青時和青霜都有些忐忑,小姐這是誰都不帶的準備嗎
就當兩人剛收拾出一點時,清念忽然制止了兩人。
“不用收拾了,快給我量尺寸,我要做幾套男裝,你們兩個手巧的給本小姐做幾雙男人穿的鞋子,再去買幾條和做的衣裳顏色相稱的綢緞做髮帶用。”
“啊小姐,只做幾套夠穿嗎”
青時問道。
清念敲了敲她的腦殼。
“當然夠穿,夠替換就好,其餘季節的,就直接買吧,不同地方有不同的衣着打扮,京城流行的,不一定在其他地方流行,還記得小時候隨我去江南瀧城本家時,江南那裏的打扮嗎
那裏時興的料子和皇后娘娘身上穿的朝服多少有些相似,一個地方一個審美。
衣服還是不要帶這麼多,我的首飾也收拾收拾,翡翠墜子帶幾隻,金鐲子帶幾隻,放在一個荷包裏,貨幣都是通行的,其餘撿幾樣當了。”
青霜打斷道。
“爲什麼”
清念有些疑惑。
“您忘了您的首飾大多數都是太子殿下還有皇后娘娘賞的,那上面都有皇家的標誌,這東西哪裏能當,就算當了,又有誰敢收啊。”
清念瞬間焉了。
“那點點我的私房錢吧,看看能有多少。”
青霜和青時都笑了。
“小姐擔心什麼,跟着太子,又怎麼會缺錢。”
清念搖頭。
“就是因爲跟着太子纔要這般,此次私巡,並未掩人耳目,若是想對太子下手,私巡時是最好的機會,民間的人可沒見過太子,治病喫飯住店都要用到錢,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太子的錢被弄沒了,你們家小姐我的還能派上用場。
景家征戰多年,用的銀票多是出自幾國之間都有分行的源匯錢莊,這在某些偏遠地區,可方便多了。”
青時點點頭,看向清唸的眼光有些崇拜,青霜則是一臉詫異。
“我還以爲這天下只有一個錢莊呢,行走江湖時爹爹只對我談起過源匯一家錢莊。”
幾人正在說這話,景逸松就突然急匆匆的進來了。
“清念”
“爹爹這會這麼着急來是做什麼”
景逸松一把抱住景清念。
“你和你哥哥說的我都知道了,東西你不必準備了,爹爹和哥哥已經爲你準備好了,你哥哥拿着包袱在後面還沒跟上來,太子的馬車在景府,後門停着了。”
景逸鬆放開了她,仔細看着她的模樣。
清念則是有些驚訝,這麼快她還什麼都沒準備好。
“你哥哥給你準備的男裝,還有面具,是能遮住上半張臉的那種,喫飯喝茶什麼的都不用摘下,我們爲你準備了我們景家能拿得出的全部銀票,到了外面別委屈自己,反正有的是錢。”
景逸松這邊正在傷感的說着什麼,後來居上的景清鶴就將人撞到一邊。
“爹,男子漢大丈夫,那麼墨跡做什麼,輪到我和妹妹說話了。”
景逸松在旁邊扶着腰指着景清鶴破口大罵:
“臭小子我是你爹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景清鶴將包袱遞給青霜,掏了掏耳朵。
“爹你想要的那個硯滴壺我一會就讓藍段給你送過去。”
景逸松聽到這個立刻站直了身子。
“好小子,打了幾年仗力氣越發大了,不愧是我景逸松的兒子,哈哈哈哈,你和清念聊,爲父還要去兵部辦事,清唸啊,一定要常常給家裏寫信啊。”
清念眼眶有些微紅。
“會的,爹爹,清念一定會寫的,有空就寫。”
景逸松點點頭,身形落寞的走出了清唸的院子。
景清鶴的心情也瞬間低落,身後的藍段捧着一套嶄新的男裝行頭匆匆趕來。
青時接過那套男裝。
“爲清念換上吧,換上後,人就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