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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血肉極限

    秋風清冷

    凌風披着一件摞滿補丁的袍衣,推開了破舊的竹門,走出了茅草屋。

    這是一片荒山,人煙稀少,四周長滿了荒草,被踩踏出一條窄路,延伸向靈武學院。

    “這廢體,太羸弱了。”

    凌風走了幾步,就氣喘吁吁,胸口劇烈起伏,渾身都像是散架了一般。

    他蹙眉,道:“頗爲麻煩,只怕先要學會走路。”

    他整理了下袍衣,向着荒山邁步而行,如柴的身軀,在風中搖擺,像隨時都會被吹走一般。

    “呼呼”

    凌風迎着清冷的秋風,一步步前行,只是走出了三十丈而已,他就渾身冒汗,將破舊的袍衣都打溼了。

    “想要變廢爲寶,就要經歷非人的磨練”

    他緊咬着牙齒,踉蹌而行,每一步都像是熬煉血肉一般,渾身直打擺子。

    可是,他始終都堅持着,這只是第一步,想要煉體入道,以這種廢體,相差太遠了。

    “五十丈”

    “八十丈”

    “一百丈”

    凌風喘着粗氣,雙拳緊握,如同挪步一般,踽踽而行,冷汗涔涔而下。

    荒山縱橫七裏,荒草枯黃了,凌風自茅草屋出發,沿着荒山,行走了整整一圈,直至傍晚時分,纔回到了茅草屋。

    此刻,他渾身溼透了,冷汗正徐徐滴落下來,他身軀搖晃,體能透支了,腳下一個趔趄,就跌倒在地上。

    那張蠟黃的小臉,也呈現出病態的蒼白之色。

    “七裏一個極限”凌風頗爲欣喜的道。

    夕陽西墜,殘陽落在荒山上,灑落在那小跑回來的凌清身上。

    她渾身溼漉漉的,手中拎着兩條小魚,約莫巴掌大,蹦蹦跳跳地跑了回來。

    “小風,你大病初癒,怎麼渾身溼透了,跑出來了”

    凌清清瘦的面龐上,呈現出一絲薄怒,不容置喙地將凌風趕入了茅草屋中,讓他換一身袍衣。

    “今晚,我們喫烤魚。”

    她輕笑着,揚了揚手中的烤魚。

    “姐姐,你也換一身袍衣吧”

    望着凌清那溼漉漉的灰衣,心如針扎,這麼冷的秋季,凌清竟然跳進了河裏,都是爲了他啊。

    “姐姐,不冷”

    凌清甜蜜一笑,走出茅草屋,將竹門帶上,熟練地劈柴、生火,將那兩條小魚,洗剝乾淨,架在了火堆上燒烤。

    不多時,魚肉的清香,就散發了出來,令得凌風與凌清都禁不住口舌生津。

    據少年凌風的記憶中,即便是這樣的烤魚,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種奢侈,特別是在秋冬季,河水寒冷,不易下水。

    “姐姐,你快去換一身袍衣吧”

    凌風雙目溼潤,硬生生地,將凌清拉入了茅草屋中,獨自一人走了出去。

    這一夜,是武聖凌風重生後,喫得最香甜可口的一頓飯,清水粥,輔以烤魚,灑了點點作料,香味四溢。

    凌清手藝出色,烤魚外酥裏嫩,令得凌風將舌頭都要吞進去了。

    茅草屋四周透風,一張竹牀吱呀搖晃,凌清睡得格外香甜,嬌小的身軀,如同八爪魚一般,牢牢地攏着凌風,生怕他凍着了。

    翌日,凌清一咕嚕爬起來,烹煮了一小鍋清水粥,自己喝了一碗清水,將小米都留在了鍋中,而後,蹦蹦跳跳地向着靈武學院走去。

    “傻女孩”

    凌風爬了起來,氣色好了許多,望着那歡快如雀鳥的凌清,他又是憐惜又是心疼,而這更加堅定了他的信念。

    “呼呼”

    將那清水粥,三兩口喝完,凌風沿着茅草屋行走,胸口依舊是劇烈喘息,一步一趔趄。

    可明顯的是,他要比昨日好了許多,時值正午,他沿着荒山,走完了一圈,渾身都是臭汗。

    “還不是極限”

    凌風呢喃了一句,依舊是沿着茅草屋,向前踽踽而行。

    一丈,兩丈

    五十丈,兩百丈

    傍晚時分,凌風停下了腳步,他走完了第二圈,整個人都如汗蒸,乾枯的髮絲上,都能擠出水來,臭燻燻的。

    這一夜,凌清依舊是溼漉漉的回來,瘦小的身軀,在秋風中瑟瑟發抖,嘴脣都發白。

    “姐姐,我已經痊癒了,你不要去撈魚了。”

    凌風心疼地,將凌清推到了茅草屋中,讓她擦乾身子,換上了乾淨的袍衣。

    “小風,你才初愈,要補充氣血的。”

    凌清恬靜的笑了笑,攏了攏凌風的腦袋,而後走出去,將小魚洗剝乾淨,熟練地架在火堆上。

    這一夜,凌清渾身發寒,躺在竹牀上,瑟瑟發抖,令得凌風疼惜不已,將她緊緊地抱在懷中。

    “傻女孩,我凌風被你感動了”凌風心中呢喃了一聲。

    “姐姐,答應我,不要再去撈魚了”

    凌風心頭一疼,將凌清冰冷的小手,拉入懷中,輕聲道:“我已經好了,不需要小魚來補氣血了。”

    “小風,姐姐沒事。”

    凌清牙齒打顫,悄悄地向後縮了縮,不想因着自己發冷的身軀,令凌風再大病一場。

    “姐姐,若是不聽話,以後你撈魚我也不會喫的。”

    凌風心疼又是一疼,將凌清抱入懷中,以身軀來驅散凌清身上的寒意,不容置喙的道:“小風已經沒事了,姐姐聽話。”

    “恩”

    單薄的茅草被子中,傳來了凌清哽咽的聲音

    兩日後,凌風大病痊癒,氣血恢復,小臉黑裏透紅,已經可以慢跑。

    “呼哧,呼哧”

    單薄的身軀,沿着荒山慢跑,磕磕絆絆,胸口劇烈起伏,可依舊是堅持着跑步。

    秋陽高照,很快他袍衣就溼透了,黏在身上,散發出淡淡的汗臭味。

    “極限”

    傍晚時分,熱汗騰騰,沿着腳踝,流入了那雙草鞋中,而凌風已經虛脫了,小臉蒼白。

    他髮絲粘着汗水,一滴滴落下來。

    時間平靜如水,眨眼就過去了七日。

    七日後,凌風身姿依舊是單薄,可是氣血康健起來,他已經可以迎着秋風,迅疾地快跑了。

    “一圈,兩圈”

    他沿着荒山,一圈圈奔跑,腳步依舊有些踉蹌,磕磕絆絆,難以倖免,可身子骨,卻不在那麼羸弱不堪了。

    當夕陽墜落時,他已經沿着荒山,跑了十圈,枯黃的荒草都被踩出了一條路。

    此刻,凌風虛脫了,體能已經到了極限。

    “第十一圈,衝破極限”

    凌風迎風大吼,腳步不停,向前跑去,將體能逼迫至極限。

    可是,他太虛脫了,一步一踉蹌,不時會磕倒在地,可是他的眼神卻無比堅定。

    唯有,毅力堅硬如鐵,才能踏上煉體入道,這一條比武者,更加艱辛,需要百倍、萬倍的努力。

    “咚”

    約莫一個時辰,凌風感覺血肉都震顫了一下,腳步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第十一圈,他成功了,突破了體能的極限。

    “小風,喫飯了。”

    凌清望着那日漸康健的凌風,嘴角揚起了淺淺的笑意。

    只是,凌風沒有注意到的是,凌清小臉愈加的蒼白了

    三日後,凌風已經可以負重奔跑了。

    他將一塊臉盆大的山石,以藤條捆住,綁在了身上。

    那山石約莫有二十斤,沉沉地壓在了凌風的肩頭,令他腳步沉重。

    “咚咚,咚咚”“呼哧,呼哧”

    腳步落在了荒草中,發出了沉悶的聲音,凌風劇烈喘息,熱汗滾滾而下。

    一圈,兩圈

    這一日,凌風依舊是突破了體能的極限,負重二十斤,奔跑了十五圈,荒山四周留下了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腳印。

    時間,就這般匆匆地溜走。

    一個月後,凌風已經負重五百斤了,周身都綁滿了大石,臃腫的就像是一個岩石巨人,僅僅露出了一雙晶亮的眼睛。

    “四十圈,體能的極限”

    凌風胸口劇烈喘息,腳步沉重如山,一步就是一個深坑,草鞋都磨爛了,而他就是赤腳在荒草間奔跑。

    而到了四十圈的時候,他已經虛脫了,渾身無力,身子骨都要被那五百斤山石壓斷了。

    可是,他依舊不曾停下腳步,他要突破血肉極限。

    “咚咚”

    整個荒山都跟隨着他腳步脈動,熱汗涔涔而下,沿着山石落在了荒草中。

    “第五十圈”

    最終,凌風感覺渾身一震,血肉都在顫動,一股蓬勃的喜悅,自他的身子骨中涌了出來。

    這一刻,他突破了血肉與體能的極限,整個人都神采奕奕。

    雖然,那身軀依舊單薄,可是每一寸血肉都無比堅實,連青筋都好似虯枝一般,根根暴起。

    “轟”

    猝然間,凌風眼前一黑,緊跟着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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