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空中烏雲便全都散去,太陽光直直地照下來,無比刺眼,蕭權這纔不得不收回視線。
可天空晴朗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天空又恢復了原先的模樣,烏雲密佈,天地間忽然暗了下來。
又來。
可真奇怪了。
這回,蕭權沒有再盯着天空看,而是把視線投向了更遠處。
但此時他正處於山間,視線受到林木與山峯阻擋,他並看不出什麼來。
更沒有發現地上被人踐踏過的痕跡。
一無所獲的蕭權,只得收回視線。
這時,他聽見有細微的動靜從身後傳來,於是他警惕而利索地把頭扭過去。
一直在遠處密切關注蕭權一舉一動的聖人,見狀趕緊往身邊的草叢蹲下。
蕭權眸光冷冷地看了身後一眼,卻沒發現有人。
心想,這荒郊野嶺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怎麼可能會有人來?
應該是自己的神經過於緊張了。
就在蕭權轉過頭,準備繼續往前走之時,一隻雪白的兔子突然撞進了蕭權的視線。
原來是隻兔子啊。
兔子也發現了蕭權,它看了蕭權一眼,然後麻溜地隱入叢林中。
真是虛驚一場。
蕭權也因此繼續趕路。
畢竟此時的天空,烏雲又在慢慢散去。
在這如此乾旱的氣候環境,能下一場雨,實屬罕見得很。
所以,哪怕天空再黑,那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能真正下出雨來,那纔是稀罕。
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天空便如蕭權所料,重新恢復了正常。
此時太陽已經升高,陽光強烈,且在這乾旱地區行走,難免容易出汗。
好在蕭權這路趕得不急,他也只是額頭滲出星點汗珠,一陣風吹來,便消散了,並不會感覺到熱。
這邊蕭權一邊前進,一邊查找軍團痕跡。
他的身後,聖人見蕭權走得足夠遠了,這才起身慢慢跟上。
不管蕭權來這裏幹什麼,跟着他就對了。
.........
.........
大魏京都。
皇宮裏,長明殿裏。
一上早朝,一系列繁文縟節過後,還沒等羣臣開口,皇帝便丟出了一個重磅炸彈。
這可把羣臣給炸驚了。
包括張瑾在內的大臣們,都是一臉的不可置信之色,不是懷疑自己是在做夢,就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時之間,大殿內鴉雀無聲,個個都在無聲地證明,這究竟是不是一場夢,自己有沒有聽錯。
怎麼可能?
這無端端的,白鷺洲就又起火了?
還被燒得如此慘重,需要朝廷出面去賑災?
白鷺洲這可是第二次被燒了啊。
再說了,白鷺洲也沒有什麼稀奇古怪的呀,怎麼就三番兩次地着火?
不,這不是真的。
七大州中,當屬牧雲州最是富庶,即便是有人要搞事情,那也應該對牧雲州下手纔是啊。
而白鷺洲,早就被魏千秋榨乾了,搞白鷺洲有什麼好處?
見羣臣久久沒有反應過來,皇帝便知道這個消息對他們而言,不僅太過突然,還十分不可思議。
在皇帝的又一次話語中,羣臣這纔不得不相信,皇帝說的是真的,白鷺洲是真的出事了。
畢竟蕭權可是擁有白鷺洲一半土地使用權。
縱火之人,不是衝着蕭權去的,打死他們也不信。
可令他們納悶的是,對付蕭權的辦法有很多,哪怕是來京都放火燒蕭權的必勝樓和賭坊,這達到的效果,讓蕭權蒙受的損失,怕也要比燒白鷺洲大得多吧。
再說了,火燒白鷺洲,那麼大一件事,必然會觸及朝廷之利益,引起朝廷的注意。
而燒必勝樓和賭坊,頂多只能算是與蕭權的個人恩怨,朝廷管不着,事情不會鬧得這般大。
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想要搞事情,都得首先掂量一下輕重。
而這縱火之人,直接把矛頭對準了白鷺洲,要麼是他腦子不夠靈光,要麼就是蕭權在白鷺洲藏有能威脅到他利益的東西。
可即便如此,那便想辦法去鎖定目標,去偷,又或者去搶,把東西搞回來就是了,何必不惜得罪朝廷,幹下火燒白鷺洲如此大一件事?
羣臣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是張瑾這麼個老狐狸,都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倒是趙瀾一臉的波瀾不驚,像是知道什麼內情。
張瑾不由開起小差,八卦道:“趙大人,你可是知道些什麼?”
趙瀾小聲道:“丞相大人多慮了,本官一直在京都,能知道些什麼?”
話是這麼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白鷺洲此番發生火災,九成九跟蕭權脫不了干係。
而趙瀾是蕭權的鐵桿粉,只要事關蕭權,他一般就淡定不住,極想知道個究竟。
但這次皇帝宣佈白鷺洲之事到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趙瀾始終一言不發。
如此沉得住氣,說他不知道些什麼,誰信?
反正張瑾是不信的!
不過張瑾也清楚趙瀾的性子,他不願說的話,就是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也沒有用。
所以,張瑾把矛頭指向了皇帝,他恭敬道:“老臣斗膽,敢問陛下,可是查出白鷺洲着火所爲何事?”
“何人所爲?”
聞言,皇帝眸光淡淡地掃了衆人一眼,道:“未曾知道,但朕會派人徹查此事。”
“不過眼下最爲重要之事,便是要及時賑災,安撫好白鷺洲百姓。”
頓了一下,皇帝把目光定在張瑾身上,淡淡道:“這賑災人選,依丞相看來,何人最爲合適?”
這......
丞相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忽然眸光一亮,道:“此事但憑陛下安排。”
皇帝這麼問的用意,丞相又豈能不知?
大家都知道,蕭權擁有白鷺洲一半土地使用權,不誇張地說,白鷺洲算是蕭權第二個根據地。
所以,蕭權在白鷺洲的產業定然也不少。
明面上,蕭權在白鷺洲是搞農業,可實際上,蕭權在那裏搞些什麼,沒人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萬一蕭權在白鷺洲搞了些,不希望往朝中老古董知道之事,以免大家借題發揮,趁機刁難蕭權。
因此,皇帝定然是希望這去賑災之官員,是站在蕭權這一邊的。
皇帝這麼問丞相,意在與丞相一唱一和,希望借丞相之口,安排一位信得過之人,前往白鷺洲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