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只要跟皇帝表明心跡,張瑾就可以擺脫魏千秋,不再受魏千秋的氣,不必再看魏千秋的臉色行事。
沒想到,是張瑾天真了,皇帝竟然讓張瑾去當臥底......
萬一被魏千秋發現張瑾是個臥底,咔嚓一聲將張瑾的腦袋扭了下來,可就悲催了。
張瑾還想轉正,正兒八經地做丞相。
嗚嗚嗚。
這麼艱難的任務,皇帝派給了張瑾。
張瑾內心惶恐,他想找個地方靜靜。
像魏千秋一樣搞失蹤,然後等魏千秋死翹翹,張瑾再出來繼續繼承丞相之位。
這樣多好。
可惜,張瑾只能想想,因爲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不勞而獲的成功。
想罷,張瑾垂頭喪腦、有氣無力地往皇宮外走。
當臥底這條路,可漫長,張瑾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喲。
要說張瑾進宮的時候心裏有多高興,出宮之時,他就有多心塞。
走着走着,張瑾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宮門口。
這時,張瑾恰巧碰見了魏千秋那個探子,他不由停了下來,雙眸閃着亮光看着探子。
這個探子張瑾見過,他認得。
探子剛出宮買了喫食回來,他看見張瑾,不由眼神閃躲地將手裏提着的東西悄悄藏進袖子之中,然後垂頭,假裝沒有看見張瑾,準備矇混過關,從張瑾身邊溜過去。
探子知道張瑾這個人向來鬼精,一旦被張瑾抓個正着,被他發現端倪。
那魏千秋之事,探子就很有可能兜不住。
那後果不堪設想。
避開張瑾纔是王道。
不料,探子的這番舉動,還是被眼尖的張瑾瞧見了,張瑾上前一步凝眉問道:“你剛剛藏了什麼東西?“
“張大人,好巧啊。”探子仿若沒有聽見張瑾的話,笑眯眯地與張瑾打招呼。
張瑾一臉狐疑地看了探子一眼。
這廝明明早就看見張瑾,還想裝作沒瞧見,悄悄地走過去。
行事這般鬼祟,一定是有什麼見不得人之事。
越想,張瑾越覺得探子的行爲舉止很是可疑。
不過,張瑾奉皇帝之命,以後繼續待在魏千秋身邊,所以,張瑾自然也不會跟探子扯破臉。
張瑾報以探子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點了點頭道:“你剛纔幹嘛去了?我好像看你手裏拿着些東西。”
說話的同時,張瑾的雙眼還一眨不眨地盯着探子的雙手看。
忽然一陣風迎面吹來,張瑾隱隱約約聞到一些香味,好像是食物的香味。
張瑾不由吸了一下鼻子,這香噴噴的氣味,瞬間勾起張瑾的食慾。
“你是不是藏了什麼好喫的?”張瑾兩眼放着精光,賊溜溜地盯着探子的雙手看。
看還不夠,張瑾沒等探子迴應,他便上前,企圖抓過探子的手,他要看看探子究竟藏了什麼好喫的。
探子見勢,一邊往後退,一邊死死地拽着手裏的東西推脫道:“張大人真會說笑,小的哪能有什麼好喫的,一定是張大人搞錯了。”
沒有?
沒有那你躲什麼?
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別不承認,本官鼻子可是很靈敏的。”這麼香的東西,張瑾自然是不能錯過的,張瑾一臉期盼地看着探子的手,略帶威脅道,“趕緊拿出來,否則本官可要告知監國大人,說你不盡心辦事。”
這話,若是放在以前,準能將探子嚇唬住。
現在,探子出宮買喫食,正是魏千秋的吩咐,魏千秋自然不會因此事而責罰探子。
所以,探子壓根不怕張瑾威脅。
探子勉強一笑:“張大人,您就別爲難小的。”
這麼說,探子死活不肯將東西拿出來了?
探子竟然不怕張瑾告狀?
這可是天大的奇聞啊!
要知道,監國府上上下下,就沒有一個不畏懼魏千秋的,如今一個小小的探子都不怕張瑾向魏千秋告狀了。
這是爲何?
難道......魏千秋變得和藹可親?
還是,探子都知道魏千秋大勢已去,不再怕他?
不過,張瑾還是覺得第二種可能比較大。
魏千秋幾十年來如一日地殘暴,不可能變得和藹可親。
如果是第二種可能,那魏千秋可真悲哀,魏千秋當真到了一個探子都不怕的地步了嗎?
昔日叱吒風雲,運籌帷幄,稱霸大魏的堂堂監國,如此璀璨的一顆星,當真就這麼隕落了?
想至於此,張瑾不由感到唏噓不已。
此時,更需要美食來安撫一下張瑾的情緒,張瑾實在是被那香味誘惑得不行,張瑾不管三七二十一,趁着探子一個不備,張瑾一個箭步上去,成功地抓住了探子的袖子,然後將探子的手舉起。
袖子往下落,探子手中的東西赫然撞進張瑾的眼中。
其中有一份是用荷葉包着。
張瑾一把搶過荷葉包,打開一看,裏面躺着一隻叫花雞,還冒着熱氣,張瑾不由深深吸了幾口氣,他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哇!
好香!
一看這賣相,一聞這香氣,張瑾就十分地想喫,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
看張瑾這副垂涎欲滴之色,探子不由心頭一驚,趕緊喊道:“張大人,手下留情。”
這叫花雞,張瑾千萬不能喫啊!
這可是魏千秋欽點的,張瑾若是喫,探子的人頭可就搖搖欲墜了。
下一秒,探子便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生無可戀......
探子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張瑾已經撕拉一聲掰扯掉一隻雞腿,並且津津有味地啃了起來,嘴裏還不停地說:“好喫!真好喫!”
喫到一半,張瑾咬着他自己那隻雞腿,騰出一隻手掰扯另一隻雞腿,十分豪氣地遞給探子:“來,你也喫,趕緊趁熱喫。”
探子看着那隻遞到自己眼前的雞腿,心裏卻不停地想着,完了,這下完了。
這可怎麼跟魏千秋交代?
嗚嗚嗚。
探子急得快要哭。
見探子看着雞腿,並沒有伸手來接,張瑾催促道:“拿着呀,快喫。”
畢竟這是探子買回來的叫花雞,張瑾不能這麼厚顏無恥地獨吞。
說罷,張瑾還貼心地將雞腿塞進探子的手裏:“還愣着幹什麼,快喫啊。”
隨即,張瑾又開始大快朵頤。
好喫,實在是太好吃了。
兩人,一個只顧着喫雞腿,一個只顧着心疼那隻雞,完全沒有察覺,蕭權就在不遠處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