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一上來就打聽木謹?
與時柳的大方從容相比,蒙驁則顯得有點拘謹,連話都說得不大利索了:“在下蒙驁。”
蒙驁?
沒印象。
蒙驁在大魏的名聲很是響亮,可西域太過遙遠,知道蒙驁的人便少了。
加上時柳以前也不關注這些八卦,因而,時柳並不知蒙驁爲何人。
但聽得他稱木謹爲公子,如此尊敬,想必不是什麼壞人。
時柳道:“你來此地所爲何事?”
若是來找木謹的話,那他是來錯地方了。
木謹如今在大魏京都呢。
蒙驁訕笑道:“姑娘誤會了,我來不是找木謹公子的,木謹公子與我家主人乃好友,我奉主人之命前來西域辦事,應該會在這兒待一段時間,爲了方便,想着在蓮香樓找個落腳之地,麻煩姑娘安排一下。”
你家主人?
還與木謹有交情。
莫不是......
時柳定睛看着蒙驁,不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道:“你家主人可是蕭大人?”
蒙驁點了點頭:“正是。”
說是蕭權的人,時柳便明白蒙驁爲何來西域了。
除了盯聖人和明澤,還能爲何?
等等,蕭權信中不是說讓時柳不要打草驚蛇,由着聖人去的嗎?
怎地轉身便派蒙驁來了呢?
疑惑歸疑惑,但蕭權的人找上門來,時柳就得安排好。
酒樓有個後院,後院裏有兩個包廂,這兩個包廂是建蓮香樓之初,木謹特意留出來方便自己和木薇的。
以前木謹或者木薇下山,在蓮香樓附近辦事的話,就住在這包廂裏。
木謹這一去大魏,怕是以後也不會回來了,這包廂倒是方便了蒙驁。
就這樣,蒙驁在蓮香樓住下了。
蓮香樓是蕭府的產業,蕭權便是時柳的老闆,如此說來,蒙驁於時柳而言便是自己人。
爲了自己人踩雷,時柳很是熱心地爲蒙驁介紹了西域的風土人情,講解了鳴仙山最近的異常。
已經把這些情況瞭解清楚的蒙驁,仍舊耐心地聽着時柳說,還聽得很認真的樣子。
蕭權以前沒少對蒙驁說,對待女孩子,要給點耐心,給點溫柔,不要總是大大咧咧的。
不然會把女孩子嚇跑,娶不到老婆的。
以前蒙驁不懂,也不屑這麼做。
他覺得跟着蕭權,一輩子留在蕭府就很好,娶什麼老婆。
直到遇到時柳,蒙驁第一次自覺地想起蕭權說的話,自覺地按照蕭權所說的做,想在時柳面前好好地表現,給她留個好印象。
時柳這樣的姑娘,蒙驁看着就喜歡得不得了。
見蒙驁這般用心聽她說話,時柳心中很是滿意。
待她把該注意事項跟蒙驁說完,她便離開了後院。
離開之前,她叮囑蒙驁,若是有什麼事,可以到前面去找她。
時柳出去之後,還命夥計給蒙驁送餐。
蒙驁千里迢迢跑到這裏來,時柳作爲東道主,怎麼也得把人家招呼好。
還別說,蒙驁顧着趕路,大半天沒喫東西,肚子還真有點餓了,他便不客氣,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被蕭權丟在外面的這段日子裏,這是蒙驁第一次喫到如此美味佳餚。
跟必勝樓裏的菜有得一拼啊!
喫飽喝足之後,蒙驁跟蕭權聯神:“主人!主人!”
又來了,又來了。
蒙驁這咋咋呼呼的性子故態復萌了。
聽得出來,蒙驁是興奮、激動了。
蕭權淡淡道:“嗯?可是有了新發現?”
什麼事值得他這般高興?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的情緒有點激動了,蒙驁努力壓下心中莫名的興奮感,語調輕快道:“主人,我如今在蓮香樓住下了。”
原來是已經悄悄摸過西域去,並且去了鳴仙山附近啊。
但是就這事也不值得蒙驁這般高興啊。
沒別的事了嗎?
蒙驁興奮道:“主人,蓮香樓的時柳姑娘真是能幹,一個人管着這麼大一間酒樓。”
即便是相隔十萬八千里,蕭權也能想象得到蒙驁說這話時,嘴角一定是笑得咧開的。
聽到這裏,蕭權算是明白蒙驁爲何這般興奮了,原來是看到心儀的姑娘。.七
蕭權順着蒙驁的話,淡淡道:“可不是,時柳姑娘不僅能幹,性格還開朗,人還長得漂亮。”
蒙驁被高興衝昏了頭腦,一時沒聽出蕭權話裏的調侃之意,他順溜道:“對!對!人還熱情細心。”
在蒙驁心裏,時柳便是這世上最爲完美、獨一無二的女子了吧。
“嗯。”蕭權嗯了一聲,然後幽幽問道:“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蒙驁一時無言以對。
也是這個時候,蒙驁才驚覺自己被蕭權調侃了。
大意了。
在蕭權面前,就不該把話說得如此明顯。
因爲蕭權的調侃,蒙驁堂堂一個七尺男兒,繼見時柳之後,再一次臉紅了起來。
蕭權這話問得如此直白,蒙驁都不知道怎麼回他了。
古人對待感情比較含蓄婉轉。
再說了,時柳這麼優秀的一個姑娘,未必會看得上蒙驁。
如果蒙驁說是的話,如果時柳看不上他,豈不是冒犯了姑娘?
就在蒙驁糾結着到底說是還是不是的時候,蕭權來話了:“蒙驁,喜歡人就去追。”
追這個詞,蕭權有跟蕭府的小青年們解釋過,還教過他們如何追心儀的姑娘。
不僅如此,蕭權還叮囑他們要專一,不能濫情。
蕭權的直接,讓蒙驁瞬間不好意思起來,他聲量明顯小了起來:“主人,時柳姑娘會看得上我嗎?”
萬一時柳不喜歡蒙驁,蒙驁的打擾豈不是成了冒犯?
爲了蒙驁的終身大事,蕭權苦口婆心道:“蒙驁,難得遇見這麼喜歡的姑娘,不要前怕狼後怕虎的,你自己不去爭取,難不成還想着人家姑娘主動找上你?”
自己的幸福,還得靠自己去爭取的。
爭取過,時柳實在是不喜歡蒙驁,那就沒話說了,就當買一個死心,這檔子事便過了。
若是時柳姑娘被蒙驁的真誠打動,喜歡上蒙驁,那不就是皆大歡喜嗎?
蒙驁向來最是信服蕭權。
有蕭權如此開導一番,蒙驁瞬間有了信心,底氣十足道:“是,主人說得對!”
說罷,蒙驁便迫不及待地結束了與蕭權的聯神。
他要琢磨一下,該怎樣向時柳示好,纔不顯得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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