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到院子裏,蕭權瞧見裏面正坐着一位老婦人,一臉祥和地摘着菜。
時不時看一眼正在邊上玩耍的孩子,看孩子的時候,老婦人臉上會自然流露出淡淡的笑容。
她的邊上,還有個稍微年輕些的婦人在幫忙。
這位婦人的臉上,掛着笑意,見孩子鬧得厲害了,會溫柔地喊一聲:“你們當心點,別摔着磕着了。”
“不然啊,你們太爺爺太奶奶,指不定得心疼成什麼樣。”
其中一個看起來稍微年長些的孩子,笑嘻嘻道:“知道了,奶奶。”
聽這話,這位婦人應該是老人家的兒媳婦。
正在玩耍的兩個孩子,是這位婦人的孫子。
古人結婚得早,五十上下的年紀,四代同堂不是什麼稀奇事。
這時,兩位婦人瞧見有陌生人,不由疑惑地看向蕭權和青龍。
從兩人的衣着和氣質,她們一眼就知道蕭權和青龍是有身份有地位之人。
看出兩位婦人的疑惑,老人家趕緊上前兩步,對着老婦人道:“這位便是蕭天將軍的兒子,蕭公子,他身旁的這位是。”
這時,老人家才忽然想起來,剛纔光顧着跟蕭權說話,沒有請教如何稱呼青龍。
青龍很是善解人意道:“在下青龍。”
遠離世俗之人,壓根不知青龍是什麼人物,所以,青龍覺得沒有僞造身份的必要。
聞言,老人家尬笑道:“哦,原來是青龍公子。”
大家對青龍不太感興趣,朝着青龍笑了笑,算是禮貌地打過招呼。
然後目光落在蕭權身上。
兩位婦人雖然沒有見過蕭天,可一聽說蕭權是蕭天的兒子,對蕭權便有種莫名的親近感與敬重感。.七
老婦人吩咐兒媳婦道:“快去搬兩把凳子出來,給兩位公子坐。”
年輕婦人腿腳麻利地往屋裏走,不一會便提着兩把凳子出來,擺好,然後客氣道:“兩位公子請坐。”
緊接着,一位跟蕭權年齡差不多的男子從屋裏走出來,手裏還端着茶壺和拿着杯子。
他的身後,還跟着一位年輕的女子,不過從她的打扮看來,應該是這位男子的妻子。
她手裏搬着一張桌子,桌子不大,是竹子做的,看起來很是輕巧。
把桌子放下後,她便轉身進了屋。
男子極其有禮貌地給蕭權和青龍倒茶,招呼二人。
但是蕭權和青龍不說話,男子也不敢開口說話,拘束地站在一邊。
蕭權看得出來,男子似乎想開口說話,但又不知說些什麼好。
想了想,男子紅還是轉身回去幫媳婦做飯去了。
大概安靜了幾秒鐘,蕭權喝了一口男子遞過來的茶,然後道:“老人家,你們在這兒,過得可好?”
老人家露出笑意,道:“勞煩蕭公子掛心,我們在這兒生活得挺好的。”
這兒地勢偏遠,官府也懶得管,因而沒有官府的欺壓,日子過得倒也算順心。
主要是這裏的村民都很團結淳樸,沒有人行霸凌之事,也沒有人瞧不起人,大家之間相互幫助,生活過得很是和諧。
這種生活,蕭權瞭解。
在古代,人們的生活大多都是自給自足,只要勤勞,就不會餓死。
與外界少有接觸,能爲自己省去很多麻煩。
在封建統治下的社會,能歲月靜好,對百姓們來說便是一種天大的幸福與恩賜。
所以從進門的那一刻起,蕭權下定決定,蕭家軍之事,他不會跟老人家一家人提起。
瞞着他們,讓他們就這樣生活下去,總比讓他們知道真相要好很多。
畢竟真相那麼殘酷。
而他們也好不容易從悲痛中走出來,蕭權不想他們的生活再掀起任何的風浪。
只要他們過得好就好。
這裏的消息如此落後,這件事恐怕也不會傳到這裏來。
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們就這樣過着生活?
蕭權淡淡道:“如此便好,若是你們有什麼難處,一定要告訴蕭某,說不定蕭某能爲你們解決。”
有蕭權此言,老人家覺得足矣。
他感動道:“感謝蕭公子關懷。”
“不過我們真的挺好的,蕭公子請放心。”
蕭權點了點頭:“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不知不覺中,太陽已經完全下山,天色也漸漸黯淡下來。
趁着這最後的光線,老人家的家人終於把飯菜給做好了。
男子一邊端菜出來,一邊喊道:“爹,蕭公子,青龍公子,過來喫飯了。”
聞言,蕭權和等人洗乾淨手,便依次坐好,開始喫晚飯。
這農家菜雖不及蕭府的飯菜好喫,卻有另一種滋味,這頓飯,蕭權比平時多吃了一碗。
主人家見狀,剛開始的那點擔心忽然一掃而空。
他們擔心蕭權和青龍喫不慣他們做的飯菜,擔心會怠慢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看兩人喫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一家人就放心了。
這時候,老人家忽然疑惑起來,蕭權和青龍來這偏遠之地幹什麼?
他很想開口問蕭權,但看蕭權這般認真喫飯的樣子,他又不好打擾蕭權,於是只得暫時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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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蕪州與青州交界處的荒山野林裏。
魏鴻和魏彥還住在這兒。
他們總覺得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監視着他們,可他們反偵查的時候,卻又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之處。
一連幾天都這樣。
魏鴻和魏鴻不由用自己神經太過緊張這一套,來安慰自己。
如今的他們,真是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
不過,他們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有信心的,如果有人監視他們,一般很少人能逃得出他們的手掌心。
他們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們如今就在白起的監控之中。
這些天,兩人還是不死心,想着回去營救他們的家人,把他們的家人安頓好,然後再去找顏婆婆。
不過,他們的這個計劃,白起沒有偷聽到。
畢竟兩人的實力出衆,避免打草驚蛇,白起只能遠遠地盯着二人,知道他們的行蹤即可。
不敢靠太近。
也就是說,白起只知道兩人想着營救家人的計劃,並不知他們與顏婆婆有交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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