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不夠!”
內史府已經是一片火海,文坤頭左右轉了轉,眼睛部位依然凹陷着,卻似乎能看清一切!
“來得再猛烈些吧!”
文坤微微一沉,低着頭。
似乎在腦子裏的詩海里搜尋詩句,未了,他突然發現了什麼,擡起頭大聲喊:“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這是蕭權帶來的詩!
蕭權一震!
這個老頭子,也是從華夏來的人?
不然,他怎麼會知道文天祥和李白的詩?
“火龍御天!雙生雙殺!起!”
老頭子渾身充滿了力量,雙手向天一揮,火龍突然分成兩條!更生猛地在內史府裏竄動着!
本來燃燒的是易燃物還有人,現在屋頂的瓦片和地磚都燒了起來!
就連本來覺得清涼的蕭權,也開始覺得有點熱!
“燒吧!”
“燒吧!”
“盡情地燒吧!”
“師弟!”
“你看見了嗎!”
“你看見這火了嗎!”
“讓它爲你指引前路!”
“你往生去吧!”
“一路好走!”
“師兄不送你了!”
如果文坤有眼睛,那麼現在他的雙眼一定盛放着尖銳的光芒!
那光,一定比這炎炎的火焰更甚!
“師弟!你的門生放心交給我!”
“我定好好照顧他!”
“我不會,讓他再走我們的老路了!”
文坤對着天空喃喃自語,桀驁不馴之下,有一絲傷感。蕭權一怔,文坤的老路指的是什麼?
此時,蕭權的腦子裏全是對師伯的疑惑!
蕭權想問,這些詩是文坤從哪裏聽來的,還是本身就知道?
“你......”
蕭權正要開口,誰料文坤打了個響指!
一陣颶風從他底下旋起,直衝出去,環繞在內史府,將一個人生生地捲了過來!
風像有手一樣,將周內史狠狠地摔在牢房前的臺階下!
本來熊熊燃燒的火焰,像是有感應一般,立馬騰出了一個圓形的地方,好讓周內史不會變成烤豬。
周內史屁股快要開成兩半,“哎喲”了一聲,卻立馬閉上了嘴!
“你是這裏的老大?”
文坤說一個字,周內史就顫抖一下,他點點頭,又趕緊搖搖頭,隨後又無比惶恐地點頭:“是、是、是小人!”
蕭權眉頭一皺,這師伯來頭有點大?小人?
周內史好歹是一個大官!
自稱小人?
“您、您有什麼吩咐啊?”周內史跪在地上,連眼皮子都不敢擡一下。
“你看這火,好看麼?”
文坤冷不防問這麼一個問題,周內史胖胖的臉上,大大的疑惑:“啊?”
“啊!好看!好看!”
周內史點頭,就算一頭豬,文坤說它眉清目秀,周內史也絕對不敢說個不字!
“我在你牢裏這麼久......”文坤說這話的時候,周內史以爲他是要興師問罪:“小人絕對不敢關押您!絕對不敢!小人絕無不敬之心!”
周內史快哭了,不是您老人家要住在牢裏的麼?
文坤乾癟的嘴微微一凝,現在的年輕人還是這麼怕他?
四十來歲的周內史,在將近上百歲的文坤眼裏,就是個年輕人。
而蕭權,更是一個小孩子。
文坤冷哼一聲,這些人還是這麼沒種,他說句話,這羣人就急急忙忙辯解,文坤想說句完整的話都不行。
師伯蔑視和責怪的嘴角,蕭權覺得分外有意思。
周內史不僅怕,還快哭了。
一個老男人,眼淚一直在眼眶中轉着。
別說文坤,就連蕭權他再也不敢看一眼。
文坤手段一向直接狠辣,上到權貴,下到百姓,只要惹了他,都沒有好果子喫,更是有一令人聞風喪膽的稱號“詩魔”
他一介凡人,豈敢和魔對視?
“是你要殺了我徒兒?”
文坤的手輕輕一指,指向了蕭權,周內史眼珠子都要掉出來,蕭權什麼時候成了文坤的徒兒?
文翰死了,文坤這個做師兄的,還能繼承師弟的門生?
周內史渾身在抖,連局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完了!
不管蕭權怎麼和文坤搞在一起!
重點是,文坤認了他爲徒!
那蕭權就是他的徒!
就算文坤說蕭權是他爹,他也不敢不同意!
周內史磕頭:“小人沒有!沒有!您誤會了!誤會了!我怎麼會殺您的徒兒!”
“誤會?”文坤凌亂的頭髮在炎熱的風中飄飛,風裏,全是草木和瓦片、以及人頭的燒焦味。
文坤巋然不動,用高高在上的態度,以及無比蔑視的語氣,像是宣讀來自上天的處罰,而他就是降罪之神。
“內史府多年殘害寒門子弟!虐殺平民書生!爲了自我私利,無視先帝律法,動用私刑!”
周內史聽到這裏,臉色煞白,尿了一地!
“吾,文坤!代天律地戒,代帝王先靈,代萬千臣民!”
“對內史府,行誅殺之令!行以火刑!以慰亡者之靈!”
文坤之聲,如在九天之外傳來,伴隨而來的,還有滾滾天雷和瞬間凝聚的烏雲,震撼每個在場的人的軀體和靈魂!
羽林衛的刀,更是發出陣陣微鳴!似乎也在爲亡魂鳴冤!
“誅!”
千萬火龍平地起!
萬千閃電劈向內史府!
“轟!”
“啪!”
“呼!”
火光和電光交雜而起!
瞬間!
內史府灰飛煙滅!
在臨死前,周內史瘋狂地搖頭!不!
不!
他只是個小嘍囉!
爲什麼一切罪過,都要他承擔!
有再多的後悔和不甘,也晚了。
龐大的內史府,除了蕭權和文坤站那一塊安然無恙外,其他只剩了一抹灰!
建築、磚瓦、人,通通無影無蹤!
真真是灰飛煙滅!
蕭權目瞪口呆!
五臟六腑皆被驚得在顫抖!
“怎麼樣,願意行拜師禮了麼?”
文坤淡淡地問一句,見過他實力的人都折服。
多少人想拜他爲師,他從來沒答應,一羣只有文根的人,也配?
蕭權就不一樣了,和他一樣,有百年難得一遇的文心!
不是蕭權不答應,是有個人現在恨不得殺了他,蕭權來不及說什麼。
“蕭權!孽子!”
是文坤將屏障震碎了,外面的人能進來了,氣沖沖的秦母正瞪着他,一臉的興師問罪。
“她誰?”
“我岳母。”蕭權趕緊道,他真怕師伯一巴掌,秦母也灰飛煙滅了。
“我!義安長公主!秦家主母!你誰?”
“你是什麼妖孽!竟將內史府夷爲平地!這是天子腳下!你竟敢這麼放肆!”